其實這時才該說那句“讓你看笑話了,愛德蒙”。可盧修斯已徹底失去了裝模作樣的心境。白孔雀似的斯萊特林級長面沉似水,掃向哈里森的眼神毫無感情。
愛德蒙知道盧修斯在想什麼。
盧修斯很想繼續教訓哈里森,給對方留下個足夠深的教訓。但實話實說,這個度還挺不好掌握的。
如果盧修斯足夠警醒、足夠惜命,那他一定會意識到哈里森剛剛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哈里森有一點,或許只有一點……他想要盧修斯的命。
又或者說,他並不在乎剛剛那一下會不會弄死自家級長。
若盧修斯不幸身亡,那挺不錯;如果盧修斯挺了過來?那無非是變成現在這樣。
看來,哈里森應該是血包中的血包了,或許他平時的處境和現在也沒什麼不同。
會有這個判斷,是因為這個高年紀的混血直至此刻都沒驚慌失措。他以一種冷漠到不可思議的表情自下而上地凝視著盧修斯,眼神空洞。
反而是後者拒絕與他對視,也拒絕為他止血。
非要說的話,愛德蒙甚至覺得這兩人此時在神態上有一些像。毫無疑問,將哈里森變成如今這樣的“罪魁禍首”,一定就是盧修斯本人。
正因如此,愛德蒙才覺得盧修斯很難掌握“教訓”的度。
你要如何懲戒一個幾乎不在乎你性命的奴僕?
若盧修斯真是個貴族老爺,那他大可以吊死哈里森,把他的屍體掛在城頭。
可實際上呢?實際上,無論是盧修斯還是哈里森,他們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別說鄧布利多了,若盧修斯的行為實在出格,就連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容不得他。
……這未免太好笑了。純血論,這個被無數人精心打扮出的思想其實只需一記來自血包的強力咒語,便能被動搖到這種地步。
若盧修斯不叫哈里森吃不了兜著走,他又要如何維繫自己之前費心構築出的等級制度?若盧修斯真讓哈里森落得個終身殘疾……他是不想要畢業證,準備去阿茲卡班深造了是吧?
不過,馬爾福家說不定還真不在乎這個。
可愛德蒙卻不準備放過這個機會。
“名師出高徒啊,級長!”愛德蒙眼睛亮亮的,以前所未有的恭敬語氣,熱情地說道。
“即使是這麼不起眼的學生,也有這樣的實力——我對咱們學院刮目相看了!”
這一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像處於這個年紀的小孩。驚喜的好像是提前收到了生日禮物。
盧修斯被愛德蒙那雙和鄧布利多很像的眼睛崇敬的注視著,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眩暈。
他早就想要取得小索曼的信任與好感,他已為此做出了許多努力。
可這忘恩負義的小東西此前有用這麼敬佩的眼神打量自己嗎?沒有!這個可恨的小德國佬,他還真是隻認死理,只肯崇拜那些能以力服人的巫師!
……不過,無論如何,自己的努力終於有了報償。一想到這兒,盧修斯跟隨本能露出了微笑。
他當然想不到自己已受了燈神的影響。愛德蒙加強了他“與小索曼交好”的慾望,以此來轉移他的憤怒。
“哦,愛德蒙。”
盧修斯頓了頓,親暱得彷彿沒有一絲虛偽。他抱怨道:
“你要是都按今天這個標準要求別人,呵呵,那恐怕是很難交到別的朋友了。”
愛德蒙露出了一個驕傲的表情,彷彿是認為只有盧修斯才配做他的好友。小德國佬還掏出魔杖笑著比劃了兩下,明顯是在模仿盧修斯的動作。
接著他動作一頓,想到了什麼。
“咱們每次活動都這麼刺激嗎,級長?要是出現了,呵,和他一樣的傷者,那又該怎麼辦?”
愛德蒙臉上帶著殘忍的興奮,又強做漫不經心似的微微一笑。
盧修斯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他的親近。這令他心情很好。
“哦,你有興趣嗎?那不妨猜猜看?”盧修斯逗弄小孩似的說。“給你個提示好了:若是被校醫院的龐弗雷夫人發現了這蠢貨會把自己搞成如今這副慘樣,那你可惹大麻煩了!”
愛德蒙在心底哼了一聲,表情依舊純良。他眯了眯眼,好似真的思考了一下,這才得出了答案。
“看來無論是治療用的魔藥,還是在這兒造成的其他損耗,全都是馬爾福家負責承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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