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靜了片刻,其餘三人的反應都不相同。
其中反應最大的是年紀最幼的雷古勒斯。這個出身優渥的少年滿臉都是錯愕,顯然是聽到了一件他過去從未聽說過的事兒。
當然,更重要的是:
他信了。
由於愛德蒙·索曼說的太過淡定,就像是在討論一件眾所周知的事兒,才剛離家讀書的小巫師雷古勒斯……
他就和其他會相信霍格沃茨會用巨怪來分院的同齡人一樣,尚且缺乏明辨是非的經驗;且還因為緊張,而變得格外容易輕信他人,覺得對方沒理由欺騙自己。
相比之下,波麗安娜就淡定多了。
她面上的表情和死了也差不了多少。一方面,她已經和愛德蒙相識一年多了,很清楚對方的語言風格;
另一方面,即使是在剛入學時,她的處境也比雷古勒斯險惡得多,對所有事都很戒備——她就永遠都不會認為他人沒理由欺騙自己。
何況那人還是愛德蒙。
至於霍德爾·阿斯克爾?
他以一種賞識的眼神盯著愛德蒙,像是上山露營的人突然發現了一朵碩大而肥美的蘑菇。
這男巫又抓了抓自己的鬍鬚,長吁了口氣:
“我說實話好了,索曼先生,我的確沒能想到,霍格沃茨的在校生竟能有這樣的見識!”
愛德蒙不屑一笑,接道:
“所以你才如此肆無忌憚的說明了自己過去的經歷?因為你覺得我們沒人能發現不對,察覺你是個罪犯?”
霍德爾被嗆了一下,乾笑了兩聲:
“別這麼說!天啊!我只是‘幾乎是個罪犯’,別忘記我從沒正面肯定過你的話,孩子!”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
“你真的很喜歡使用言語陷井,將別人搞得狼狽不堪,對不對?但是,唉好吧,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霍德爾微微一笑。
“我很喜歡你的說法,也很欣賞你的態度,索曼先生,我也覺得現在的魔法界‘不正常’,據我所知,去年的巫師失蹤案至少是前年的5倍,這是個相當誇張的數字,已足夠令膽小鬼們胡思亂想、奔逃出過了。”
他突然頓了一下。
“哦,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了。”
愛德蒙冷笑一聲。
“是啊,你怎麼能說這些機敏睿智的人是‘膽小鬼’呢?”
“往往都是這類人活到了最後,書寫起了死者們的故事,這很尋常,不是嗎。”
他陰陽怪氣道,然後依舊以審視的目光瞪著霍德爾,想聽他講出更多“不正常”的地方。
但霍德爾的表情卻乖巧了起來,他再次瞪圓了眼睛,露出了一個訕訕的笑,不肯繼續說了。
“總之。”他含含糊糊的咕噥道。
“總之,有這樣多的異常情況,鄧布利多先生不想讓小巫師們缺了這樣重要的一門課,也是有情可原的。”
愛德蒙點了點頭,隨即毫不客氣地反問:
“確實,可為什麼接替者非是你不可呢。”
“為什麼不是別的青年才俊……哦,即使鄧布利多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既有真本事,又樂意和這麼多青少年相處的有能巫師,那找幾個想來鍍金的無能者,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吧?”
愛德蒙禮貌的微笑著。
“怎麼就選了你這樣一個行跡可疑的、疑似十分嗜血的男巫?甚至特地開出了條件,也要將你留下?”
這話問的相當赤裸險惡,一直旁觀,甚至都接不上話的雷古勒斯與波麗安娜都詫異地看了眼愛德蒙,不明白他怎麼敢這樣問。
但這的確是個問題,甚至於說,如果不在這時正面問出來,或許是個需要很多學生湊在一起旁敲側擊,收集線索,努力解謎,這才能夠得出真相的漫長工程。
而被這樣問到了臉上,霍德爾依舊沒有生氣。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可那雙淡色的眼睛裡沒半點感情,顯然並未真的因此尷尬。
“我突然發現……如果我想錯了,請一定要告訴我。”
“……你是不是有點兒討厭我啊,索曼先生。”
愛德蒙聞言一笑,搖了搖頭。
“不。”
他斷言道。
“不知是‘有點兒討厭’,我是非常討厭你的名字,阿斯克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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