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頂著一頭慄黃色的捲髮,娃娃臉、身材微胖。他穿著一身相當正式的巫師長袍,彷彿是要去魔法部上班,臉上的神色卻一點兒成年人的感覺都沒有,既慌張,又尷尬。
“……”
雷古勒斯顯然是被這人給嚇了一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比他大一歲的兩人倒也沒有相關經驗。波麗安娜的眉毛擰得更緊了一些,她經歷了愛德蒙離奇失蹤事件,很清楚霍格沃茨特快上幾乎沒有成年巫師,表現得比其他人更為警惕。
但車窗外的男巫還在“咚咚咚、咚咚咚”地敲著車窗,他兩根粗長的眉毛皺在了一起,露出了一個十足滑稽的苦相:
“梅林啊,行行好吧,同學們!放我進去——我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遲到!”
他絲毫都沒控制自己的音量,這動靜立刻便吸引到了其他包廂裡的斯萊特林。有好奇的小蛇站起身來朝這邊張望,與此同時,愛德蒙笑了笑,抽出了魔杖:
“之前可沒聽說霍格沃茨要來新教授啊,先生。你叫什麼名字,要教哪一科?”
“先讓我進去吧,同學!哎呀,我可以進去嗎——我叫霍德爾·阿斯克爾,這學年會暫時為赫卡特教授代課,教你們黑魔法防禦術!”
這句答話引得蛇群一陣譁然,赫卡特教授風評甚好,即使是最想要在霍格沃茨看到點兒新東西的學生,也不看好這個不靠譜的男巫能教他們更多的知識。
“別讓他上車!”
包廂外,不知是誰這樣悶聲喊了一句,引起了一陣歡笑,與幾聲應和。
車外這人皺著一張臉,雖然沒被氣得翻臉,可那副苦相明顯更滑稽了一些,又為他招來了幾聲譏笑。
愛德蒙微微挑眉,的確為赫卡特教授的離開感到驚訝;
波麗安娜則不安地動了動,輕輕咳嗽了一聲,用眼神諮詢愛德蒙的態度,見他沒有反對,便直接唸了個魔咒,開啟了車窗。
“謝謝你、謝謝你!孩子!”這個男巫大聲說道。“我能進來你們的包廂嗎?”
這句話引起了愛德蒙的警覺……反覆詢問自己是否能夠進入某個場所,這聽上去倒像是某傳統得有些可笑的吸血鬼——因此他留了個心眼,笑著應道:
“如果我說不行呢?”
就在這時,火車再度鳴笛,霍格沃茨特快車身一顫,顯然是就要發車了。
那個男巫聞言嘆了口氣,直接一伸腿,從車窗邁了進來:
“不行也得行啊,孩子!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根本沒別處能去了!”
這男巫以一個狼狽可笑的姿勢鑽進了車箱,先是鬆了口氣,接著便心疼地檢查起來自己拎著的那個深藍色的手提箱,看著上面的劃痕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他終於不再表現的像個誤入巫師界的麻瓜小丑了。因為這人終於拔出了魔杖,對著那幾道劃痕唸了個修復咒,順利地令其恢復如初,並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時,他才好似意識到了包廂內的三個學生都在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露出了一個看著不太聰明,卻很和藹的微笑:
“哦,讓你們見笑了。”他全無所謂地說道。“坐啊,怎麼不坐下來說話?別不好意思,我或許是個怪人,但一定是個隨和的怪人——希望你們能欣賞這一點,畢竟,即使你們沒法欣賞,我也沒法將赫卡特女士還回來。”
這話說的赤裸,霍德爾顯然是個嘴碎的人,他一邊整理自己袍子上的褶皺,一邊抱怨著英國的天氣依舊是這樣的陰沉、潮溼!
雷古勒斯·布萊克面色不虞,他聽不懂這個不靠譜的男巫在說些什麼,少年心事重重地坐到了靠近門的位置;
波麗安娜的眉毛從頭到尾,就沒鬆開過。
她其實還想問問愛德蒙為何會在列車上突然消失,那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準確的說,波麗安娜是覺得即使愛德蒙不會告訴她真相,作為對方的死忠擁躉,她也該問上兩句以表關心,而不是全然聽信那封來自鄧布利多的安撫信。
是的,鄧布利多寄出了不止一封的安撫信,天知道他是如何確定知悉了那件“意外”的學生名單的。但他的確寫了一封又一封信,告知學生們那只是個意外——而他為了彌補這個意外,會親自為霍格沃茨特快新增一道既能禁止幻影移形,也能防住門鑰匙的禁咒。
不過,由於知曉愛德蒙與馬爾福、布萊克一起消失了的學生都是斯萊特林,實在很難說這封不鹹不淡的安撫信到底起到了哪些作用。
實際上,絕大多人都覺得鄧布利多之所以還能在這兒心平氣和的說話,那愛德蒙·索曼大抵是沒吃什麼大虧……
而他們的確沒有想錯。愛德蒙現在的確好端端地坐在包廂裡,打量著他們的新教授。
波麗安娜見他不僅安然無恙,甚至還長高了不少,便也將肚子裡的疑問放了回去。
其實她這個假期也給愛德蒙寫了幾封信,但大多是在闡述她在“茱萸與毒菇”的工作狀況,轉告愛德蒙客人們聊的一些有價值的八卦。
但波麗安娜並不會因為多了一條退路就不再重視愛德蒙這個靠山……恰恰相反,見得成年人越多,波麗安娜便越是明白,愛德蒙很特殊,而在魔法界,特殊往往也意味著強大。
話雖如此,她的注意力也不是全都在愛德蒙身上。
波麗安娜同樣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新教授”,不解於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傢伙,怎麼配、怎麼能取代經驗豐富,和藹可親的赫卡特教授?
有著類似疑問的並不止她一人,愛德蒙等這男巫坐得穩了,便友善的開了口。
但他說的話卻很令人下不來臺:
“我方才還以為你的魔杖被拿去檢查了,這才念不了開鎖咒。
先生,既然你魔杖在手,那方才為什麼還要搞那一出滑稽劇,非要我們幫你開啟車窗?”
愛德蒙直直地看著對方。
“難不成是為了和拉近與學生們的距離,特地出了這樣一個醜?”
呃……
自稱霍德爾·阿斯克爾的男巫尷尬地拽了拽自己的鬍子,依舊沒有動怒,反倒訕訕一笑。
“你這話和直接罵我是個蠢貨,倒也沒多少區別。”
愛德蒙搖搖頭,立即接話:“我絕無此意。”
微胖的男巫咧嘴一笑,渾不在意。
“你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不該由你決定,而是該由被你拿這番話點評了的我來決定,不是嗎?”
這話講得倒很睿智,愛德蒙適時露出了個不好意思的微笑,男巫見狀晃晃腦袋,依舊是一副很好脾氣的模樣。
“但我決定相信你的說法,年輕人!其實我覺得你問了個很好的問題,如果鄧布利多先生的二次考核也能如此簡單,那就好啦!”
他這兩句話才剛說完,愛德蒙便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既視感:他好像見到了年輕版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這兩人都有著乍看之下,頗為滑稽的外表,與不好說是十足油滑,還是十足自我的內心。
“如果你知曉霍格沃茨特快的歷史,與這輛車上發生過的那些慘劇,哎喲,你就不會覺得奇怪,為何這輛列車的包廂沒法從外部開啟了!”
他“呵呵”一笑,搖頭晃腦。
“這例子或許並不恰當,還很失禮,但請容我聊一聊題外話:你有想過為何被記錄在案的純血家族那麼那麼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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