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那些人竟然能夠暗害一國王后,那自然也有暗中加害王上和朝臣的手段。
大王和朝堂上諸公的安危,又關乎到雲國的安穩。
這樣一個恐怖的存在,大王怎能容忍?
不除掉他們,王上和朝臣們怎能心安?
紫衣衛為大王之鷹爪,朝堂之耳目,此事自然責無旁貸。若戰百戶所言,既已以身許國,何憚犧牲......\"
“可是他們畢竟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沒有錯,人命關天。可是做事總有取捨,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去犧牲,才能為更多的人撐起可擋風雨的保護傘。
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你心懷慈悲仁義,這很好;但有時一味體恤個人,則往往會造成更多的損失,更多地犧牲......”
藍澄聽了,拿起碗筷來,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起來,若有所思。
站在窗外的柴引樵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個鐵漢子乾脆連飯菜都沒有吃,只是不時手中的乾糧袋中取出塊乾糧塞進口中咀嚼,用機警的目光一直審視著四方和天空。
在牟蘭又端起碗筷吃飯時,柴引樵輕輕敲著車廂對她說:“高看回來了!”
牟蘭立刻放下碗筷跳下車廂,迎出門開
果然不久,風塵僕僕的高看牽著馬出現在驛站門外,衣裳竟然有幾處破了。
牟蘭讓人收走了桌上的殘菜冷羹,然後說讓高看先去洗漱一下,自已要親手為高看準備飯菜,便牽著高看的馬走了。
高看簡單用毛巾抹了幾下臉,牟蘭便把飯菜端進車廂,讓高看在車廂裡吃。
這些飯菜竟然是熱騰騰的,分明是特意留著的。
“原來姨母你現在最疼愛的並不是我,另有其人呢。”藍澄調笑道,換來的是牟蘭的一記爆粟子。
“那頭巨鷹飛進了伏龍山。”高看狼吞虎嚥了幾口飯菜,說道:“山裡面到處是大樹和怪石,根本沒路。我不得不下馬在林子裡穿行。
跟了二十多里路,最後只看到那頭巨鷹飛上了伏龍山中最高的那座山峰之巔。
我實在上不去了,只好回來了。”
牟蘭就靠在車窗邊,靜靜地看著他吃飯,聽他說話,目光裡極盡溫柔。
等他說完,牟蘭才開始和他講巨鷹飛走後發生的事。
當聽到戰天雄因第二十一條軍規而識破刺客的身份時,吃完飯的高看正用牟蘭遞過來的一條白絲巾擦嘴。
他放下絲巾插話問道:“我很奇怪,戰天雄為何對麾下紫衣衛定這樣一條軍規。”
牟蘭眼睛一轉,招手讓附近的一位刀盾兵過來,把高看的問題對他複述了一遍。
“稟令主:三四年前,有一次軍中檢閱。
當時大家豪氣高漲,我們盾兵便以刀背擊盾,槍手兄弟們齊以槍纂頓地,以壯聲勢。
黑牛哥沒留意地上有塊石子,槍纂急頓時,崩飛了一塊石子,打著了百戶大人的......”
那刀盾兵猶豫了下,看了看面色不變的牟令主,繼續道:“......那裡。
百戶大人當時就捂住那裡,痛彎了腰,據說休養了數日才完全好轉。
後來百戶大人就增加了這第二十一條軍規。”
刀盾兵分明是個老實孩子,一五一十地道來。
高看笑了,問道:“那麼那個叫黑牛的槍手必然被你們百戶好一頓招呼吧?”
藍澄本來也笑了,男人的痛他也懂。
可是他很快意識到什麼,笑容很快凝固在他的臉上。
刀盾兵搖搖頭,眼圈卻紅了。
高看還未有所察覺,又好奇地問道:“那前面二十條軍規又是什麼?”
牟蘭向他擺擺手,柔聲讓那個悲傷的刀盾兵離去。
高看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向臉色沉鬱的藍澄問道:“怎麼了?”
“那個名字叫黑牛的槍手大哥剛剛被害了。”藍澄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