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屠虎回稟說前些日子已清洗了些不可靠的百人將和什長,尋了些事由將這些人調離原職。目下,這一千大風飛甲絕對可靠。
風王明顯對何屠虎很是信任。而風恨水雖然對何屠虎的能力不太滿意,但此刻也不再懷疑何屠虎的忠心。
風王略略寬心道:“有這一千大風飛甲在手,我等便立於不敗之地。”
溶洞中正在聽風四羽講述往事的岑夫子卻打斷他的話道:“如果我記得不錯,風九宵那些年曾對風軍軍制進行革新,從那以後大風軍力突飛猛進,戰力大增,數敗南方諸國之軍。
風軍戰功赫赫,全賴風九宵改革之功,我想風軍中他的支持者應不在少數。
近衛大風飛甲雖強,也只有區區千人之數。
風九宵若是能調動軍中支持者起事,豈非大有勝算?”
沙雲搖頭道:“岑賢弟,你有所不知。
大風王朝,向來是軍政分家。
政務歸宰相府管,軍務則由大將軍府處置。風王居中對軍政協調。
據我所知,歷代風王都是風軍的絕對掌控者,歷代的大將軍也一直是後族或王族中絕對效忠風王的人擔任。
不同於宰相的人選,風王選擇大將軍的人選時都是把忠心放在首位的,才幹倒在其次。
歷代風王從來沒有放鬆過握刀把子的手。
我想那風王不是庸主,便是再能容風九宵在朝堂上頤指氣使,又怎會放任風九宵染指軍中權力?
風九宵權傾朝野,威震五國,但遲遲不敢動手,估計也是因為無法取得調兵權的緣由。”
“那麼風王已經知道風九宵懷有異志,為何不調兵直接拿下風九宵?”岑夫子又問道。
“風九宵那時功比天高,直至現今,風國還有很多人對他的功業念念不忘。
風九宵反跡未明時,我想風王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背上個妄害功臣的罪名。”
“就算不可,多調些軍隊進入京師守衛也好。”
“我想,當時風軍雖已經強大,但彼時南方諸國的軍力卻也不弱。
兩方征戰,風國勝多敗少的原因之一,是因為風九宵施計對諸國伐交,使諸國之間互生疑忌,不能同心。
其實當時風軍雖強,但兵力卻猶顯不足。
風國地廣,連年征戰,各部人口凋蔽,便少了兵源;沒有人口,國家便又少了財稅來源,國家也養不起更多的兵。
而這些軍隊南要抗拒我南方諸國,對內要鎮壓半人馬族,還要鎮懾諸部的勢力,想來也沒有多餘的兵力可調。也正因為如此王庭才允許大臣貴戚們豢養家兵,以彌補兵力之不足。
況且調兵平叛,一個不慎,便會釀成兵災啊!\"
沙雲邊思忖邊答道。
北去的驛路上,小環倚車窗而坐,支頤聆聽著雲太子的敘述。
她聽得入神。風吹過,雲海藍澄的些微唾沫隨風飄落在她嬌嫩的臉上。
雲海藍澄看得真切,神情便有些尷尬。
小環覺得臉上微有些涼意,才反應過來。
她隨手用袖子擦了下,不以為意道:“繼續繼續!”
“溶洞中的風四羽耐心地聽他們討論完,看看洞外天色道,天色已晚,他要回去了,否則便要令風恨水生疑了。他明日再來共商大計。
我們看看洞外,確實已紅日西斜,便讓他去了。”
小環秋波一橫,不耐煩地用春蔥般的手指敲敲車上小桌道:“這些細枝末節能否簡略些?”
雲海藍澄見她柳眉微皺,一副嬌嗔的模樣,頗覺好笑。
他口中稱是,正要繼續講述,便聽車窗邊有乘著龍獸的風軍士卒稟告:“雲太子殿下,已到午時,龍陵君下令全軍休整。君上請您和您的侍女下車,到前方和一起他用餐。”
雲海藍澄和小環依言下車,隨這人向前走去。
只見驛路邊秋草微黃,隨風起伏。
遠處一座小山,山上樹木被秋色渲染得五彩繽紛;
前方一條小河,河邊幾株小樹依舊凝翠。
藍天白雲倒映在一河秋水中,風吹雲動,水光瀲灩,一時令人難辨在天在水。
龍騎兵們除了警戒巡視者,紛紛圍繞在小河邊,支起行軍鍋灶,拿出乾糧,烹煮食物。
龍陵君坐在一張小几邊,倚幾閉目假寐,想來昨夜一番豪飲,半夜又起床處理刺殺事件,白日裡有些倦怠。
聽到雲海藍澄的腳步聲,他睜開了雙眼,起身相迎道:“雲太子殿下請坐。稍後我們用些飲食再出發。”
雲太子看看他身後的那灣秋水,忽然色變道:“快停止飲水!這河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