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宋府,藍澄一聲“小阿姐”,讓小環笑逐顏開。
她梨渦微現的笑靨差點醉倒十三歲的少年郎。
“大阿弟,我去找小姐讓你留下。”她邁著輕快的腳步向小院外走去。
她走得有些急,小徑上的積雪令她差點滑倒,弄得藍澄心中一緊。
藍澄用她帶來的熱水洗漱了一番,又吃過早餐,興沖沖的莊少俠就趕來為邀他一直去梅村賞雪。
梅村果然遍植梅樹,其中不乏樹齡達百年的老梅。
在宋府的第二天,莊斷水果然拉著藍澄去梅村踏雪賞梅。
五頭黑驢在無暇的雪地裡留下深深的蹄痕。
騎驢的是礪劍山莊之主莊夢山,藍澄,小環和宋家的那位面目清冷的小姐,以及莊斷水。
騎黑驢賞雪是宋家小姐宋淺雪要求的。她說這樣才有意境。
藍澄只覺得有錢人真是看不懂。坐在溫暖的車廂裡看雪不好麼?
雪村人家關在柴門內的狗狂叫起來,更突顯這寒冬裡山村裡之靜寂,伴隨而來的便是主人家對狗的喝斥聲。
莊夢山皺眉道:“我們為什麼要來此處打擾人家的清靜?”
身穿厚厚貂裘的宋如海輕咳一聲道:“這裡的梅花很美,龍其是落雪花開的時候。”
他不無傷感地道:“阿妹在時,每到這個季節,她都會拉著我來踏雪尋梅。”
莊夢山隨之神情黯然,道:“以前她也曾有幾次讓我陪她來看梅花,可是我忙於莊中事務……”
宋如海見了,振作道:“惟美景和美人不可辜負!這樣的美景村子裡的人想必已經看膩,便讓我們這些雅人來欣賞吧。”
“您來與不來,這梅與雪依舊在。你如何認為這梅與雪很在意有人欣賞?”藍澄卻在此時插言道。
宋如海聽了一怔,他仔細看了這小乞兒一眼,道:“你說得很是有理呢。”
和藍澄一樣穿著厚厚棉衣的小環伸手一掌拍在他的頭上,象個大人似地輕叱道:“你又不是這梅與雪,你怎知這梅雪不在意有人欣賞呢?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老爺,莫要見怪他無禮。”
宋如海輕笑道:“小環,今早聽雪兒說你收了一個大阿弟,想讓他在府裡做事,就是他吧?”
小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是啊。”
宋如海道:“如果他願意在府裡做事,也是可以的。不過這孩子談吐不凡,應該不是尋常人家出身。在我府裡做事怕是委屈了。對了,小阿弟叫什麼名字?”他轉頭問道。
“藍澄。藍天的藍,澄淨如水的澄。”
“不錯的名字。這樣吧,如果小阿弟不嫌棄我府上寒陋,不妨多住些時日,去留任意。”宋如海相邀道,臉上的神色竟十分鄭重。
藍澄雖然那時還有些孩童心性,但自那時起,就一直對此人的識人眼光大是佩服。
宋如海久歷商海,見多識廣,難怪能掙得偌大家業。
莊斷水卻道:“不,我想帶他去礪劍山莊。
自娘……去後,莊子裡總是有些冷清。我想讓藍澄陪我。
舅舅,藍澄也算是江湖中的朋友呢。他是那個什麼滄……雲門的弟子呢。
藍澄,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是吧?”
他看著藍澄,眼神裡竟有些期待。
莊夢山聽了,臉色一變,他與宋如海四目相顧,卻沒有說什麼。
藍澄再看看一旁的小環,有些為難。
宋如海見了,道:“這事回去再說吧。且看風景。”
小村中香氣襲人。
只見寒雪中蠟梅盛開,燦爛的陽光,綻開的花朵和皚皚白雪,積雪的房屋構成了一副美不勝收的圖畫。
他們跟著宋如海一路徜徉,最終在一間茅屋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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