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尾不安地拍打著梁木，它終究按捺不住，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飛至顧徵身側。
三丈長的龍軀小心翼翼地環繞著修煉者遊走，時而低頭輕嗅靈力波動，時而用龍鬚觸碰顧徵的衣角。
——這是龍族特有的探尋方式，也暗含著示好的意味。
“呼——”
顧徵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在空中凝而不散，竟隱約顯現出龍形。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轉。
抬手一招，黑龍立即會意，身形逐漸虛化，最終化作一道烏光鑽入他手腕上的契約印記中。
那印記內部自成一方天地，靈氣濃郁得凝結成露。
顧徵猜測，這恐怕是系統留給他的靈獸空間。就是不知，除了這靈獸空間外，靈植空間有沒有保留下來。
不過按照目前來看，顯然是沒有的。
他低頭檢視雙手，肌膚如玉般瑩潤，竟不見半點小說中描述的洗經伐髓後排出的雜質。
鼻尖也嗅不到預料中的惡臭，反倒有縷縷幽香從毛孔中滲出。
略一思索，便想起先前服用的那枚洗髓丹——系統出品的丹藥果然不凡，怕是早就將體內汙穢滌盪一空。
最令顧徵驚喜的是腦海中那片新開闢的識海。
此刻他閉目內視，能清晰“看見”一片銀色的精神湖泊，湖面微波盪漾，那是剛剛誕生的靈識之力。
當他嘗試將靈識外放時，方圓十丈的景象頓時如立體畫卷般在識海中展開——
首先是守在門外的白夢蝶。
少女一襲白衣勝雪，腰間玉帶在晨風中輕揚。
她抱劍而立，睫毛上還掛著夜露，顯然已守護整晚。
更令人玩味的是，顧徵的靈識竟能穿透衣物，“看”到她貼身佩戴的那枚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玉佩正泛著微光。
緊接著，另一道倩影闖入靈識範圍。
林婉兒提著雕花食盒拾級而上，藕荷色裙裾掃過石階，發出沙沙輕響。
食盒裡飄出的香氣在靈識感知中竟呈現出淡金色的霧氣——那是食材被滋潤後特有的靈氣。
“夢蝶妹妹辛苦了！”
林婉兒在丈許外就停下腳步，用氣音說道：“尚食坊新蒸的靈米糕還熱著，你先去用些早膳吧。”
她將食盒稍稍抬高，蓋子縫隙間頓時溢位氤氳霞光，“這裡交給我便是。”
白夢蝶輕輕搖頭，劍穗上的鈴鐺卻紋絲不動，連這點聲響都被她的靈力禁錮。
“多謝婉兒姐。”她聲音清冷如霜，右手始終按在劍柄上，“主公修煉正值關鍵，我不能離開。”
顧徵指尖的火苗倏然收攏，在掌心凝成一朵晶瑩的赤玉火蓮。
他對著門外輕聲道：“都進來吧。”
這聲音明明不大，卻彷彿帶著某種道韻，穿透雕花木門時竟激起一圈淡金色的漣漪。
房門無聲開啟的剎那，兩位少女同時屏住了呼吸。
晨光透過窗欞斜照在顧徵身上，將他披散的黑髮鍍上一層金邊。
突破後的肌膚瑩潤如極品靈玉，鎖骨處未繫緊的衣襟間隱約可見一道龍形紋路正泛著暗芒——那是契約黑龍的印記在吞吐靈氣。
“主公...”
白夢蝶握劍的手突然失了力道。
她看見顧徵轉頭望來時，眼底流轉的星河竟與昨夜觀想的九天銀河一模一樣。
某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讓她耳尖發燙，腦海中沒來由浮現出荒誕畫面——自己抱著個眉眼酷似顧徵的嬰孩在宮中賞梅。
林婉兒更是不堪。
食盒“咚”地落在絨毯上，蒸騰的靈氣霧中，她恍惚看見自己穿著大紅嫁衣被顧徵牽著手走向洞房。
等驚醒時才發現指尖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香囊，那裡縫著她偷偷收藏的顧徵練字時用廢的宣紙。
“靈米要涼了。”顧徵輕笑。
他自然察覺不到少女們旖旎的心思，只當是修煉後的威壓讓她們不適。
抬手間，三道翡翠色的靈力絲線從指間流出，在空中交織成小巧的懸空案几。
這是他從系統遺留玉簡中新學的“凝氣化形”之術——儘管練氣二層的他還不能做到，但是借用黑龍的龍元后，施展這樣的手段輕鬆無比。
白夢蝶突然單膝跪地：“恭喜主公突破！”聲音比平時高了半調。
她藉著行禮掩飾腿軟，卻不知從顧徵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她後頸泛起的桃色紅暈正順著衣領往下蔓延。
不知怎地，在看到顧徵露出這一手後，深深被折服！因為這樣“凝氣化形”的手段，只有練氣後期才能做到！
顧徵剛剛修仙，結果一夜便能踏入練氣後期，如此駭人的實力，叫她崇拜。
林婉兒慌忙去撿食盒，髮髻間的步搖撞得叮噹亂響。
當她彎腰時，藏在襦裙暗袋裡的《雙修功法初探》突然滑出半截。
少女頓時僵成木偶，直到顧徵用靈力託著食盒放到案几上，那本燙金封皮的小冊子才悄悄沉入裙襬褶皺的陰影裡。
——這是孔櫻偷偷交給她的，並告訴她可以和人皇透過雙修的手段延年益壽，改善體質，並獲得成仙機緣...
“都坐。”
顧徵拂袖間，窗前玉蘭樹突然加速生長，蜿蜒的枝條穿過窗框，在室內盤結成兩張天然藤椅。
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卻在觸及少女們肩頭時化作細碎的光點。
他在外面裝逼，黑龍卻在空間內翻白眼，但它也有種預感，眼前這兩女很可能會成為主人的女人。
畢竟...龍者...yin也。
這般出塵的女子，心性都很好，且懂得關心人，若是不出意外，必定能贏得主人的青睞，就是不知道為何這個主人不開竅了。
白夢蝶盯著落在手背的光點，突然想起孔櫻說過的話：“修真界道侶結緣，往往要尋靈力相生相融之人...”
她偷偷運轉心法，發現自己周天迴圈的節奏不知何時已與顧徵的呼吸頻率完全同步。
林婉兒正用小銀刀切食盒中青果，刀刃突然在指腹劃出淺痕。
她怔怔看著血珠滾落在水晶盤裡，竟與顧徵吐出的氣息產生共鳴，在盤中凝成一個小小的同心結，同心結中竟然浮現顧徵臉...
少女急忙用袖子蓋住盤子，心跳聲大得恐怕連空間中黑龍都能聽見。
顧徵饒有興致地看著兩個突然變得奇怪的姑娘。
在他新生的靈識感知中，兩女周身縈繞的特殊氣息正不斷向自己這邊飄來，像無數條閃著微光的絲線，在晨光中織就一張溫柔的網。
他不知道的是，這便是人皇產生的影響。
更不知道的是，其中還有黑龍在使壞，它已經看出來了，幾人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只不過一方比較含蓄，一方懵懂罷了。
既然如此，它就幫個忙。
畢竟哪有人皇是光棍的啊？
而且人皇的修煉方式跟一般的修仙者還不一樣，唯有多娶多生，信仰才匯聚的快，修為才增長的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