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心腔一梗,呆若木雞。
“淺淺,還是下去看看他吧!無論如何,不要鬧出人命。就算分開,也還有情誼在。”
“……”溫淺愣了幾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才還在心裡篤定他絕不會做傻事。
沒想到,他竟真的在暴雨中等到現在。
當然了。
他也沒想到,她竟真的狠著心讓他淋這麼久。
管家也著急忙慌的勸:“少奶奶,快下去看看薄總吧。”
“哦哦…”溫淺回過神來,連忙向樓梯外走。
“淺淺,外面很冷,披件衣服。”溫母慌忙讓傭人去拿外套,也跟她出院去了。
客廳的落地窗外。
雨幕雖歇,夜風卻更冷。
她出了屋子。
只見門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被安迪半扶半抱地撐著,後背佝僂著。臉色被雨刷的慘白,彷彿渾身冒著寒氣。
他的頭髮溼成一縷縷貼在額前,襯衫早已溼透,貼在身上勾勒出緊繃的肩線。
看見溫淺出來。
薄鼎年聲音嘶啞,虛弱的喊了一聲,“淺淺,你終於出來了……”
溫淺心尖一疼,下意識走快了幾步。
但到了跟前,她還是強撐著情緒,怨懟的說:“不是說凍暈了嗎?他這不是好好的嗎?”
“噗!”
薄鼎年聽了,差點吐一口老血。
這狠心的死女人,居然真想讓他凍死。
安迪連忙解釋:“少奶奶,薄總剛剛真的已經暈過去了。是我做了急救,薄總才又甦醒過來。”
溫淺聽了,眼底透著一抹無奈,“……薄鼎年,你到底想幹嘛?”
薄鼎年推開安迪,踉蹌的向她走來,“淺淺,我錯了,我是來求你原諒的。”
“別碰我。”溫淺躲開他的靠近,將他的手推開。
薄鼎年一愣,立即又道歉,“淺淺,我真不知道你會那麼介意那張照片。”
“我只是想留著做個紀念,根本沒有你想的對她念念不忘。”
“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那張照片也丟掉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這種錯誤絕不再犯。”
溫淺聽了,眼底一酸,“……你別說那麼多了,你快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薄鼎年的聲音又啞又沉,身子因為脫力晃了晃。
安迪連忙上前想扶,又被他果決推開。
“淺淺,你不原諒我,我就站在這兒。一直等到你原諒我為止,等著你消了氣為止。”薄鼎年咳了兩聲,胸腔震動著發疼。
因為太冷。
他說話都有些艱難,渾身冰冷的幾乎沒有溫度。
溫淺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可嘴上還是硬著:“我沒什麼想聽的。一張照片而已,你留著便留著,何必來跟我道歉?我又不是容不下一張紙的人。”
“不是一張紙的事,是我的問題。”薄鼎年往前挪了半步,離她更近了些。
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混著夜風的冷意,讓他心口發緊。
“淺淺,我留著它,是因為那是我和你認識前的最後一點過去。我以為……我以為藏好就不會讓你難受,是我蠢,沒懂你要的不是‘沒有’,是‘坦誠’。”
溫淺別過臉,眼淚控制不住滑了下來。
“你別在說了,我現在只想獨自冷靜冷靜。你也回去吧,我們都冷靜冷靜。”
薄鼎年:“不,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溫淺又躲開他的靠近,“你走開。”
“我看你也沒什麼事,你想待在這裡就繼續待著吧,只要你能熬得住。”
說完。
她冷冰冰的轉身往回走。
反正,他身體那麼好,挨挨凍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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