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鹿紅尋找清照鏡的艱苦之路被打斷,調查南康王世子死因成為四人小分隊的主要任務,他們將南康王府翻了個底朝天,才在連廊盡頭的書房發現了南康王的手札。
“大宋五十三年,我在周遊樓遇見了一個妖怪,她用面紗遮著臉,看我的眼神有著貪婪與躲閃,可我不害怕,我多麼希望她把我殺死,了結我困在富麗堂皇的籠子裡的一生。”
“大宋五十四年春。接蓮帶我去環翠戲樓聽戲,好巧,紅角戲子竟也叫接憐,卻是憐惜的憐。其實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妖怪接蓮的名字到底是怎麼寫的。戲子接憐容貌一如我母妃當年,像是落在水中的彎月,皎潔冰冷,我生出拯救她出風塵的心思。
同年,秋初。我那小兒子好像知道了接蓮是妖怪,他說他見到她在晚上,於我王府的柴垛旁,活生生吃了府中園丁,我晨起去檢視,什麼都沒看見,但園丁確實不見了。”
“大宋五十五年,我和接蓮又去了周遊樓,我請一個老翁喝了杯茶,買了個物件,很像是鏡子,但照不見人臉,但這樣形狀的東西,不是鏡子,又是什麼?”
“大宋五十五年末,我提出要納戲子接憐做妾,她很高興,給我唱了一出《青梅》。府中正妃側妃都沒反對,妖怪接蓮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她,也有感情嗎?”
“大宋五十六年初,我發瘋了,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麼,當我意識清醒,我發現我的胞弟被我手中的長劍刺穿了心臟,他彌留,痛苦哭著,求我遠離妖怪接蓮。
是接蓮殺了他?那為什麼長劍會在我手上?我不敢納那戲女為妾了。”
“大宋五十六年夏,我還是照舊去環翠戲樓聽戲,但戲女接憐聲音沙啞,比妖怪接蓮更奇怪,環翠戲樓有了新規矩,初一十五,接憐不再唱戲,我心空落落的。”
“大宋五十六年入冬,接蓮來找我,問我願不願意給她我的心?她是要殺了我嗎?
可我現在,捨不得死了。”
“……”
鹿紅看完最後一段,扯出抹假笑,“這南康王怪有意思的,府中園丁被接憐吃了,他就這麼一筆帶過?”
上面那些記事明明白白的告訴鹿紅,南康王曾得到清照鏡。
但此時此刻,她的注意點不在於這件事上。
南康王記事有提到他無意識殺死自己胞弟,他的胞弟,應該是東安王爺。
但東安王爺沒有死啊?他不是好好的活在臨臺呢嗎?
如果鹿紅的記憶沒有出錯,那南康王手中的劍,殺死的是誰?
秉承著絕不讓鹿紅話音落地砸不出個響兒的觀念,塗山絳接話:“觀他後來記事,他已有些糊塗了,不知道他跟白山紅蛇之間,到底是什麼情分。”
“哪有什麼情分?”允恆雋對男女情事不屑一顧,“頂多稱得上是一個壞透的妖怪和一個愚蠢的凡人,妖界和人間本就不相通,他們湊在一起還能落了好?”
敖澐澈從來不在這種事上發表自己的意見。袖口中的清照鏡需要長時間以仙力包裹,如此這般才不會令鹿紅髮現端倪,要是他露餡了,鹿紅能做出什麼事,他真不敢估計。
陰柔孱弱的公子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他的仙力不多了。
他現在急需回到蓬萊修養,找個什麼理由離開?他暫時沒有解決辦法。
眼尖的鹿紅望見敖澐澈漸漸虛弱,他那平日肉嘟嘟的唇慢慢變得顏色暗淡,淺色的眉皺起來,額頭的汗珠鋪開薄薄一層,好似受了嚴重的內傷。
他也沒跟人打鬥過啊?
鹿紅無比納悶,“你是熱啊還是冷啊?還是哪兒受傷了?”
“困了。”敖澐澈朝她微笑,“不用管我。”
他在內心祈禱,鹿紅千萬不要湊過來。
但世界就是這樣的,你越擔心越害怕什麼,什麼就會發生。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