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司,青鳥高臺。
雲霧繚繞在玉白地磚,騰起縹緲的氣隨著天界的風左右搖擺,架在雪山上的宮殿莊麗堂皇,橫生的山巒崖角修建著高臺,青鳥盤飛在最為高遠的神殿柱頂,彷彿觀哨天地。
青粉地毯冗長一段,終點是在青鳥臺中央,且景負手走進這一處。
年少的記憶如潮水襲來,他面上思緒複雜,又被他硬生生壓下去,他假裝高傲平和,可埋根許久的怨恨是帶著骨骼的,目見滄瀾亭旁仙柳都是枝丫詭譎,他深呼吸,掛起笑意。
青色花袍的女子坐在石桌上批閱三界各司呈上來的文書,每看過一份,她都抬起硃紅的璽壓上去,起坐行止是那樣的優雅矜貴。
“母上,孩兒此去洞淵,雖沒按照您的交待完成任務,但遇上了兩撥同僚,還得知了一個訊息。”且景緩緩站定,拱手行那最謙卑的禮。
“沒有完成任務?是由於?你且說說此行經歷坐吧。”崑崙主連眼都不抬一下,只自顧自地望著那展開的文書,眼波靜寂虛無。
“洞淵那邊說是最近沒有產出魂骨,是雛豔主委託敖三來告知孩兒,應該是沒有假的。另外,孩兒在蟾關渡口遇上了蓬萊的三儲使者。”
“雛豔主?她出山了嗎?”崑崙主直接忽略後半句,抬頭望向且景的眼。
且景眸色未變,“是,她還約了敖三去洞淵飲酒。”
崑崙主合上手中文書奏章,“本宮倒是不清楚,敖澐澈何時同雛豔主的關係如此親近?”
“孩兒也不知,但觀望他的神情很是自若,並無會見雛豔主的侷促。”且景低眉,“不過母后也沒有什麼值得憂心的,敖三畢竟是崑崙的神職。”
“憂心?”崑崙主咀嚼著這兩個字,“依你看,洞淵所說,他們沒有產出魂骨,可信嗎?”
“孩兒不瞭解洞淵近況,但這話既是雛豔主所述,孩兒是十分信的。”
“哦?”崑崙主饒有興味,盯著且景的瞳。
“近來三界墮仙怨靈大部分都逃脫在外,蓬萊司察本職是緝拿惡妖為主,很少管這些墮仙怨靈。說實在的,那些墮仙和怨靈都會避開洞淵冥府,沒有人將他們送到洞淵去,魂骨自然就一直留在他們身上了。”
“聽你這話,是打算向本宮請命,去抓捕墮仙與怨靈?”崑崙主望著且景的眼神多了些奇異的暗色,“抓捕怨靈很危險,還是讓洞淵找人去做吧,你是崑崙的下一代,只需守在崑崙,幫著本宮處理好三界事務。”
這冠冕的話聽在且景耳朵裡,他內心冷笑兩聲,面上卻絲毫不顯。
自從他長大,崑崙主竭盡心力地架空他在崑崙的權利,哪怕是細枝末節的小事都很少讓他插手,任由他四處遊玩,有時給他下達任務,但大多都是同這次一般。
仙界太子去收魂骨?且景認為這是一件聽起來就蠻可笑的事兒。
崑崙主話很好聽,“你是崑崙的下一代,只需守在崑崙,幫著本宮處理好三界事務”?
他至今都不清楚三界都有什麼事務要在崑崙處理,哪裡敢自稱崑崙的下一代?
崑崙主察覺到且景的沉默,“怎麼了?你是不願留在崑崙嗎?”
且景微笑轉眼,“自然不是,母上養育孩兒長大,孩兒留在崑崙陪著母上就是莫大的榮幸,只是,孩兒心中很是想要幫上母上,才有此心思,還望母上不要怪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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