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怎麼會怪你?這世上,在崑崙,只有你我母子是最親近的。”崑崙主打著太極,“你今日見著敖澐澈,他狀態怎麼樣?”
“不怎麼樣,”且景撒謊,“他出行都要有人攙扶,”思及鹿紅的話,他補充著:“聽陪侍的人說,他天天吐血,只對孩兒說,要孩兒替他為母上捎個安。”
“這樣啊?”崑崙主目光放遠,“本宮沒記錯的話,中海龍王,也是東海所出吧?”
且景心裡一緊,他能嗅到陰謀的腥臭,卻不得不實話應和,“是,只是華曇的仙力,確實不如敖三,東海府轄長幼有序,她是最小的。”
“本宮知道,想為崑崙做事的人,都是心懷蒼生的。既然心懷蒼生,那為七散香做點貢獻也是變相的為蒼生做貢獻了。不如你抽空去趟中海極地,問問她,可想上崑崙?”
且景含笑點頭,“母上吩咐了,孩兒一定帶到。”
“好了,你下去吧。”崑崙主擺手,垂了眼著目桌案。
且景再行禮,走出青鳥高臺,面色剎那變冷。
與此同時,本專心批閱文書的崑崙主抬眸,凝視著且景的背影。
都說崑崙是天地至真至清之處,崑崙主卻不這麼覺得,她這義子,無論怎麼裝出高傲的紈絝形象,但她總是能透過他的高傲,望見他對於某種東西深沉的炙熱。
雛豔主出山對於三界來說,是大事。對於崑崙主來說,更是大事。
她腦海中浮現那小姑娘的臉,巧笑倩兮中帶著陰沉的邪氣,但她比自己年長很多,算得上三界的長輩。
雛豔主與敖澐澈飲酒,這訊息還是由且景帶回,這對於崑崙主來說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東海府轄與洞淵的關係本來就親近,新任蓬萊執法使又是雛豔主的弟子,若是雛豔主有意把控蓬萊司察,那可真是天高皇帝遠,崑崙主下臨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蓬萊司察依靠七散香執行,而七散香能剋制業池的水位,源頭還是在七散香。
崑崙主心煩意亂,她揉了揉太陽穴。
她是忌憚雛豔主的,敖澐澈有一指移山倒海的仙力,即使護心龍鱗被剝離,他也始終傳承龍族最高貴的血統,那玉華曇相較於他,便差太多了,庶出的血,怎能比過嫡出?
都怪龍族流傳下來的那該死的業池,水位只漲不落。
眾生的業障在累積,這不是憑她一己之力就能徹底改變的。
“銜水,你去給敖澐澈傳個信,就說,晚些讓他回一趟崑崙,本宮有事找他商議。”
“娘娘,可雛豔主通傳三界,她要收留水官殿下養傷,謝絕外人叨擾。”
“什麼時候通傳的?”
“就在,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