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是我長得有問題嗎?”敖澐澈眼波上行,直直與鹿紅對視,沒有半分身份暴露的慌亂,他長眉上揚,嘴角勾起,望著鹿紅的神色仍有調戲的意思。
鹿紅皺起的眉頭在看清他的長相後舒展了,她嚥了口唾沫,硬是將滿腹的疑問給吞回了肚子裡,那種清風拂面的從容和柔和懸在她眼睫,卻是在顫抖的。
前些日子敖澐澈受傷,她就覺得蹊蹺,後來他們三個順利離開蓬萊前往蟾關渡,這一路上先是遭遇了食木妖銀子報假案子,又有蝦兵蟹將來此拖延時間——
縱然銀子交待說是受了八聚臺主的指使,鹿紅反而更生疑。
八聚臺遠在妖界大荒以東,是銜接天圓地方的三連山經過數萬年鍾靈毓秀的大造化才橫生出來的玉面石化臺。因有著大荒的濁氣與仙界的仙法共同加持,以至於八聚臺的日夜不甚分明,那一處,常有數日白晝豔陽高照,亦有不落之月掛在夜色上空足足月餘。
在鹿紅印象中,那是分不清光明黑暗的地方。
崑崙主管轄三界的規矩流傳百代,但從來沒有哪一位想要收八聚臺入仙界,他們都忌憚這矗立在極明極暗處的神秘樞紐機關。
八聚臺主又能掌管三連山的三個分支,座下有探查訊息的鬼鴿、有專門收錢為仙官行其不可行之事的鬼殺,更有遠比妖王峰護衛隊更為完備縝密的鬼衛軍。
就是這樣,算得上位高權重的臺主,如何會驅使食木妖這種不起眼的妖怪來專門攔截鹿紅?
鹿紅確定她從來沒有跟八聚臺的傢伙有過任何接觸,她起初早懷疑,這在八聚臺裡頒佈攔截命令的傢伙,或許是蓬萊的故人。
先是食木妖,後是蝦兵蟹將,這傢伙哪是真想攔她?不過是無聊的想給她使絆子,即使使絆子,他都沒真心使,逗小孩兒似的,站在高處,看著她在棋局裡焦頭爛額掣殺棄子。
看到敖澐澈這張臉,鹿紅渾身火氣是不打一處來,可她清楚此時不是能撒氣的時候,只得掛上招牌微笑,配合敖澐澈,演這場應付三界的大戲:“八聚臺主長得能有什麼問題?”
要讓崑崙主知道,她親手培養的水官已翩翩然立在她不可控制的八聚高臺,只要還在三界,敖澐澈一定會被抓到崑崙受刑。
鹿紅偏移眸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不是喜歡演嗎?那好,她就陪他演,演到底。
敖澐澈嘴角勾笑弧度變大,他微扣手戴上斗笠,那黑紗又重新遮上了他的臉。
血紅黑氣的摺扇搖曳如四周風聲擊打落葉,他不急不慢地吩咐鬼衛:“把這些跪地認罰的小海鮮們處理了吧。”
“等等!”鹿紅伸手阻攔,“你要怎麼處理?”
“怎麼?紅司使對我八聚臺門內的事兒也感興趣?紅司使想讓我怎麼處理?”
“你不會把他們都殺了吧?”鹿紅環視那些跪地的小玩意們,他們緊張害怕的哆嗦。
“我在紅司使眼裡,就這麼壞嗎?”玄袍公子一揮摺扇,一道黑色的網均勻地罩在了蝦兵蟹將的身上,“瀛川,把這些傢伙帶回晝日堂。”
“晝日堂,做什麼?”鹿紅追問。
“紅司使乾脆同我回一趟八聚臺,屆時你還能親眼看見這些小海鮮被如何處理。”
黑裙大紅斗篷的少女攥拳,身前那暗玄色的男子悠哉悠哉,彷彿來春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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