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道姑,這一切倒也說得過去了。”鹿紅抱胸若有所思,“尋常凡人壓根不可能找到桃花源,更別提走上蟾關渡口的花嫁橋。”
“是。”黃老財接話,“每逢人間三元節,她都會來我這客棧,有時候會坐下喝些茶水,有時候單純轉悠一圈又離開,我跟她說過幾次話,她對她來花嫁橋的緣由閉口不提。”
銀子眼眶溼潤,求助般發問:“紅司使,塗山姑姑,大人,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哥的死跟她脫不開關係嗎?”
鹿紅搖頭,她也不確定,光憑現在得知的線索,她連白衣殺死金子的動機都弄不清。
再說,道姑成為怨魂殺死仰慕她的食木妖,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
允恆雋抿唇,儘管黃老財和銀子一直都在複述著經過,他還是感覺有個地方很奇怪,具體哪裡奇怪他也說不出來。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一筆帶過了,一切浮在表面。
塗山絳思索片刻,“不如今夜去一趟花嫁橋,見見這白衣,”她微抬下巴,脖頸處掛著的眾生尺閃著淺光,“塗山慣來管姻緣事,她既走上花嫁橋,想必不會相瞞。”
桃花源,四角木屋內。
黑衣衛推門拱手,向坐在太師椅上作畫的公子稟報著:“主子,他們已抵達黃家樓,似乎今晚要去那花嫁橋了,需要屬下現在聯絡水妖,今晚截堵他們嗎?”
玄衣公子依舊帶著斗笠,薄紗遮住他容貌,肉感的唇微張,“去吧。”
黑衣衛應下,出門前,轉頭又道:“對了,主子,崑崙那位也來桃花源了。”
“他來幹什麼?”玄衣公子掀起眼簾,“清閒日子過得多了,就愛找些麻煩。”
“他此行要去洞淵冥府,要找魂骨,為崑崙主做出七散香,經過桃花源,今夜擺渡過河。”
筆墨揚灑在純白紙張,他壓手勾勒,破敗的崑崙神府出現在眼前,欲墜的玉瓦藏汙納垢,迎出遠方的山巒來,盡顯詭譎雲湧。
“且景,你是真的忠心耿耿?還是演的時間太長了,連自己的身世都忘了呢?”
桃花源入夜前後,黃家客棧早早挑明瞭燈籠,照的這一片都亮堂。
黃老財要留在客棧招呼客人維持客棧的秩序,故這次擺渡,只有鹿紅、塗山絳、允恆雋、和銀子四個同往。
午夜,蟾關渡準點開船,但他們要提前半個時辰去渡口排隊等候。
本著早去不晚去的原則,他們抵達渡口的時候這邊還空無一人。一想到待會兒烏壓壓一片的妖怪排成冗長的隊,在他們身後七嘴八舌的閒話,鹿紅就有點提前不耐煩了。
“夢想是坐一次蟾關渡的船,卻沒夢到,坐船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去找花嫁橋上的鬼。”
黑裙姑娘披著大大的紅斗篷,欲哭無淚的表情給允恆雋逗笑了,“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鹿紅翻白眼。
“沒笑。”允恆雋微笑回答。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前一後步履不一,鹿紅沒心情再懟允恆雋,她好奇扭頭望過去。
一襲黃粉色花繡華服的青年慢悠悠踱步朝這邊走過來,他頭上是瓔珞玉冠,左耳帶著黃玉耳扣,劍眉星目盡顯高傲姿態,腰間掛著崑崙司的主令牌,旁邊跟著位白衣女仙娥。
鹿紅眼尖的認出,那女仙娥是十二青鳥信使之一,飛廉。
她著急忙慌的扯住塗山絳袖子,耳語:“姐姐,你快看啊,他們怎麼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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