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刺鼻的消毒水鑽進鼻腔時，洛青寒的睫毛顫了顫。
她費力地睜開眼，天花板在視線裡晃了晃，才慢慢聚焦。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覆上她的額頭，帶著熟悉的溫度。
“醒了？”
霍靳梟的聲音啞得厲害，眼裡佈滿紅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
洛青寒眨了眨眼，喉嚨幹得發疼，沒力氣說話。
他立刻倒了杯溫水，小心地用棉籤沾溼她的嘴唇。
“對不起。”
他突然開口，聲音低得像嘆息。
“青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她的視線落在他胸口，紗布滲出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深褐色，心裡莫名一緊。
霍靳梟卻像是沒察覺，自顧自地往下說。
“我不該不打招呼就消失，不該讓你擔心這麼久，更不該……讓你看到那樣的場面。”
洛青寒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你……”
“我跟許茗嬌沒什麼。”
霍靳梟打斷她，眼神急切又認真。
“那天我被人追，受了傷，剛好撞到她，是她把我拉回診所處理傷口。我怕連累你，就沒敢聯絡你，想著傷好點再找你解釋，誰知道……”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懊惱：“誰知道你會找到那裡。
她照顧我這幾天，確實花了心思，我欠她人情，但僅限於此。
“我對她從來沒有別的想法，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我知道你看到我在她那裡，看到她對你說話的樣子，肯定誤會了。是我沒處理好，讓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對不起。”
洛青寒看著他，心裡那股憋了幾天的火氣，突然就洩了大半。
她喉頭髮緊：“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怕你擔心。”
霍靳梟苦笑了下，“那些人不好惹，我不想把你捲進來。誰知道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他把前因後果簡單說了說，從被追傷到躲進許茗嬌的診所。
再到故意不讓她知道行蹤的顧慮，說得條理清晰，沒有半分隱瞞。
洛青寒靜靜地聽著，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泡得發軟。
原來她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的時候，他也在忍著傷痛硬撐。
“對不起……”
洛青寒反過來握住他的手，眼眶發熱。
“是我太沖動了，沒聽你解釋就跑了。”
“不怪你。”
霍靳梟搖搖頭，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
“換成是我，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兒，估計比你還衝動。”
兩人對視一眼，之前的誤會悄無聲息地融了。
洛青寒剛想開口說許茗嬌在病房外對她說的那些話，病房門突然被輕輕推開。
許茗嬌端著個保溫桶走進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
腳踝處還纏著紗布，走路微微有些跛。
“青寒，你醒了？”
她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語氣親熱得像老朋友。
“聽說你發燒昏迷了，我特意熬了點雞湯給你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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