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謝長宴問。
謝疏風轉頭看他，皺了下眉頭，突然改口，“傷到臉了？”
他又問，“還有別的地方受傷麼？”
謝長宴要笑不笑的，“走運了，沒別的傷。”
謝疏風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這幾秒鐘，他明顯心思百轉。
到最後，他再次問，“郊區那邊的倉庫，是你舉報的？”
“那倉庫是你的？”謝長宴反問。
謝疏風抿著唇沒說話。
那倉庫真的查下來，自然跟他扯不上關係。
這種有可能爆雷的事情，他都會留後手，一旦出問題，會確保無論如何調查都牽連不到他。
他沒回答，還是問，“是不是你舉報的？”
謝長宴看著他，“不是。”
確實不是他，他借了別人的手，這麼說不算撒謊。
謝疏風明顯是不信的，“那剛剛你要去哪兒？”
謝長宴沒說話，只是拿出手機，點了點，螢幕對著他。
上面顯示的是微信聊天內容，來自阿珉。
阿珉說是夏時上次的禮服洗好了，已經放在他那好久，讓謝長宴趕緊取走，那邊禮服太多，萬一弄竄了拿給別人就麻煩了。
這樣的資訊發過來好幾條，都是催著他去取禮服的。
最早的甚至在幾個月之前。
謝長宴一直沒去，阿珉有點氣急，最近的一條是下午發過來的，說如果再不去取，後面出現任何問題他概不負責。
謝長宴答應了下來，說晚上過去。
然後就在剛剛，他發資訊過來，問他怎麼還沒到，顯然是不知道他出事了。
謝疏風恍然想起，阿珉那四合院就在倉庫方向。
他皺眉，“你是要去康珉那裡？”
“不然呢？”謝長宴將手機放回去，反問他，“你以為我是要去倉庫那邊？所以守在那兒，那個司機也是你授意的？”
不給謝疏風反駁的機會，他直接問，“為什麼？”
謝疏風也笑了，“城郊那邊的倉庫有問題，這件事警方還未通報，可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當然知道。”謝長宴說，“前幾天有警車開到了遠郊，查封了一處長久無人進出的倉庫，將裡面的牲畜飼料全部搬出來，又深挖了幾尺，最後警戒線拉了好幾層。”
他笑了，“你說，那麼大的陣仗，康珉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怎麼會不跟我說？”
又是康珉。
謝疏風用鼻子哼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安安住院，夏時要生孩子，公司那邊和魏家許家都在談合作，你又有自己的生意要照顧，我以為你會忙的腳不沾地，居然還有空關心這些。”
“你不也是。”謝長宴說，“林光的事情弄得全家都焦頭爛額，你又是找律師，又是走關係，還能抽空去收購曾家公司的股份，爸，一心好幾用這個本事，我可能是隨你了。”
謝疏風笑出了聲音，也笑了好一會。
他說，“挺好，所有人都說你像我，果然沒說錯。”
他這話剛說完，兜裡的電話就震動起來，嗡嗡聲在夜晚格外清晰。
謝疏風拿出手機快速看了一眼來電，角度不錯，謝長宴看不到螢幕上的丁點資訊。
他沒接，但是轉身就走了，邊走邊說，“康珉那邊的東西我去替你取，你安安心心照顧安安，外邊的事情不要太操心。”
後面又跟了一句，“有事，先走了。”
只等到謝疏風的身影從走廊口消失不見，謝長宴才轉身回了病房。
一進去就愣了，夏時已經坐起身了，不知什麼時候起來的。
病房裡沒開燈，她頭髮散亂著，坐在那一動不動。
謝長宴被嚇了一跳，“怎麼起來了？”
夏時抬眼看他，沒說話，只過了幾秒又躺了下來，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謝長宴趕緊過去上了床，把她往懷裡摟，“我不在，睡不著？”
夏時又翻了個身，再次背對他。
謝長宴從背後貼上來，“好了好了，不生氣了。”
等了一會兒才傳來夏時悶悶的聲音，“煩，累死了。”
謝長宴輕撫她的肚子，“再等等，生了就好了。”
夏時沒說話，閉上了眼。
病床不大，兩個人睡得開，卻也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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