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名其妙的,這樣子夏時反而睡得更好。
謝長宴也是困了的,本想把她哄睡就下去,結果一不留神把自己也給哄睡了,後半夜沒再回陪護床。
倆人就這麼擠在病床上,倒也睡得安穩。
一覺到清晨,夏時翻了個身,腿搭在謝長宴身上,謝長宴一下子醒了。
主要是腿上淤青的位置,正好碰到。
他緩了緩,把夏時腿放下,翻身下床,放輕了聲音去洗漱,出來後在病床邊站了一會兒。
夏時沒醒,昨天后半夜才睡安穩,這時候也是困極了,他不在旁邊,她也能睡得著了。
他等了等就轉身出去,朝著謝承安的病房過去。
走到門口,透過門玻璃,看到傭人已經起床了,但是很明顯沒睡醒,坐在陪護床邊直打瞌睡。
病床邊也有人。
是謝疏風。
他昨天半夜離開,也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因為他過來,傭人沒辦法繼續睡,強撐著坐在一旁。
謝疏風應該是坐在這裡有一會了,就看著床上的謝承安,木著一張臉。
他明顯一晚上沒休息,狀態稍微差一點,眼窩凹陷,人就顯得凌厲不好惹。
謝長宴推門進去,傭人一個激靈,趕緊打招呼,“先生。”
“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謝長宴說,“這麼早起來幹什麼。”
傭人尷尬的笑了笑,沒說話。
之後謝長宴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謝承安。
小傢伙臉色不好,這兩天化療反應大,他也是被折騰慘了。
他這個模樣,有那麼一瞬間,讓謝長宴恍惚的以為又回到了從前他病重的時候。
他趕緊彎腰摸了摸小傢伙。
他呼吸清淺,確實是睡熟了的狀態。
謝長宴這才鬆一口氣,之後他看向謝疏風,“一晚上沒睡?”
謝疏風沒說話,起身走出去。
過了兩秒,謝長宴跟出去。
謝疏風是朝著電梯走的,應該是要去樓上看老夫人。
謝長宴跟在他身後,等進了電梯,他開口,“你昨天還沒說,那個倉庫是你的嗎?”
“不是。”謝疏風說,“我要倉庫幹什麼,我們家又不做飼料生意。”
謝長宴也學著他擺出不信的模樣,“既然不是你的,出了事你怎麼那麼緊張?”
他又說,“甚至因為誤會倉庫是我舉報的,還想要我命。”
謝疏風轉眼看他,“你是我兒子,我怎麼會要你命?”
他說,“昨天我確實是等在那裡,但等的人也不是你,誰知道你會過來,我還想問你,你昨天怎麼沒開自己的車?”
他又說,“若看到是你的車,這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這就是承認昨天那場車禍是他找人乾的。
謝長宴看著他不說話,意思挺明顯,前面還有個問題他沒回答。
謝疏風瞄了他一眼,最後說,“倉庫不是我的,但我認識倉庫的老闆,欠了他一份人情,如今倉庫出事,他不方便出面,有些事情,託我來處理。”
他又說,“昨天就沒想將事鬧大,那個人有分寸,只是想將車撞停,是你車速太快了,才有些驚險,不過好在最後虛驚一場,你看,你後來還自己下了車。”
過了幾秒他又解釋,“之所以沒管你,只是有些誤會,想讓你長個教訓而已。”
說完他岔開了話題,“我去了康珉那,你那禮服我幫你拿回來了。”
話音落,電梯叮的一聲開啟,他抬腳往外走,結束了這場談話,“走吧。”
謝長宴跟著他往外走,落後了幾步,眸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深了深。
他知道謝疏風不信他,即便是沒查出來倉庫的事情與他有關,他依舊不信他。
要不然也不會親自去康珉那裡驗證他話的真假。
他們父子倆,中間的這層窗戶紙完好,卻也跟捅破沒什麼差別。
謝疏風知道他在背後搞小動作,只是沒找到確鑿的證據,所以沒辦法撕破臉,只能繼續做著面子功夫。
而他,這個時候不方便攤牌。
所以現在只能這樣,你裝,我裝,大家都裝,繼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