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厚實的木門震顫。寂靜的午後,這動靜格外瘮人。屋裡的人,不可能聽不見。
門“嘩啦”一聲開了,白芷柔穿著身家居服,頭髮亂蓬蓬地站在那兒。
她一見傅錦年,臉上明顯慌了一下,但很快又強自鎮定下來。
“傅錦年?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打擾你跟你好哥哥‘出差’的好事了?”傅錦年站在門外,逆著光,臉上一片晦暗。
白芷柔臉色一僵,下意識就想把門堵住,不讓傅錦年進。
“你瞎說什麼!我……我忙工作呢!你這麼闖進來,還有沒有點禮貌!”她嘴硬,聲音卻虛得很。
話音剛落,白宴青裹著件絲綢睡袍,從白芷柔身後冒了出來。
他手臂一伸,攬住白芷柔的肩,衝著傅錦年扯出一個玩味的笑。
“錦年,今兒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白宴青聲音低沉,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挑釁味兒,藏都藏不住。
白芷柔順勢偎進白宴青懷裡,臉上有點掛不住,但那副被護著的得意勁兒,還是露了出來。
白宴青那套說辭,她信了個十足十。傅錦年這麼鬧,不就是離不開她嗎?
嫉妒她哥,才拿離婚當筏子,逼她低頭,逼她回去。
白宴青說了,傅錦年捨不得那些好處,更捨不得她這個人。
傅錦年瞅著他倆那膩歪樣,胃裡又是一陣噁心。
他懶得搭理白宴青的屁話,視線直接穿過白芷柔,釘在她身後的男人身上。
“收起你那噁心的嘴臉,白宴青。我今天來,不是來聽你們胡說八道的。”
他頓了下,從外套裡摸出那個紅色的小本子。
“我是來完成你的心願的。”
他走到白芷柔跟前,把那小紅本往她臉前一遞。
“白芷柔,看清楚。”
白芷柔傻了。她盯著那個紅本子,封面上傅錦年那張冷淡的臉,清晰得刺眼,諷刺得扎心。
她手抖得厲害,哆哆嗦嗦接過本子,翻開。
“離婚證。”
腦子“嗡”的一下,瞬間空白,耳朵裡全是鳴音。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傅錦年怎麼敢?!他怎麼捨得?!
他不是在演戲嗎?他不是在欲擒故縱嗎?!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語。
白宴青臉上的笑也凝固了,那點玩味蕩然無存,只剩下錯愕。
他怎麼也沒想到,傅錦年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他不是應該卑躬屈膝,來求白芷柔嗎?
怎麼反而把離婚證拿來了?
“這、這是假的!傅錦年,你為了逼我就範,竟然、竟然做這種事?!你真是卑鄙無恥!”
白芷柔緊緊抓著離婚證怒吼著。
傅錦年冷冷瞅著她,臉上平靜無波。
“假的?你自己看看上面的鋼印,看看照片,再看看日期。”
白芷柔低頭去看,上面的資訊一清二楚,做不了假。
她和傅錦年的合照,民政局的鋼印,今天的日期,樣樣不差。
“不!”她猛地抬頭,臉漲得通紅,整個人透著一股瘋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