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秦陽和她並肩走在了鴻臚寺外的大街上。
京城的夜晚也不安靜,人流如織,燈火璀璨。
裴盈忽然道:
“驛站裡的驛丁今天看到城門前的告示了,告訴我說此前有一個口音很奇怪,穿著勾麗國服飾的人去過他們那,還問了關於馬的事。”
“是他也沒關係,不影響大局。”
秦陽原本就推測可能是這傢伙。
不過一個小小的勾麗國使,不可能影響他的陽謀。
“他又去找了南映夢。”
“嗯?”
秦陽微微皺眉,頓時警覺。
一個小使者不算什麼,可若是南映夢知曉此事,說不定會引發一些別的風波。
“她明日約我一同去七霞山。”
“嗯,小心一些,尤其是……和沈家有關的事務。”
裴盈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明顯停頓了一下。
聽到這句話,秦陽頓時察覺到不對。
“沈家怎麼了?”
“不知道,但陛下惦記著沈家的財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前段時間只是一次回朝,他便敢讓太子動手,此次晉王和太子都在京城,沈家還是支撐秋獵的主力之一,很容易出問題。”
裴盈一般說話都很簡短,能說這樣一大段,明顯是看出了情況嚴峻。
“讓我主持秋獵,不會還像是在萬年縣那樣,在沈家死後為自己開脫干係吧。”
秦陽忽然想到了一個麻煩的可能性。
當初安排自己去接裴盈等邊關守將歸來,乾帝便是想用自己這個便宜兒子的死,順道將裴盈殺了。
此次自己主持秋獵,是不是又要被這老不死的獻祭?
“不知道,我覺得會。”
裴盈輕聲道。
“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秦陽的心更加沉重了幾分。
好事輪不上自己,掉腦袋的事倒是一件接一件的塞給自己。
就因為自己不是皇儲,就可以被犧牲嗎?
現在看來,不爭這皇儲之位,自己恐怕連活下去都很難。
“不用謝。”
邊走邊聊,兩人已經從鬧市走到了四下無人的小巷子。
裴盈將訊息告知秦陽後,便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一隻大手卻忽然從後面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想將手抽出。
“牽一下。”
秦陽厚著臉皮不鬆手,他看到裴盈雪白的脖頸已經浮上一層紅霞。
“你對女人都是這樣嗎?”
“怎麼會這樣想,只有看到你的時候,我才會想靠的近一些,此乃發自真心。”
秦陽聲情並茂的牽著她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人就這樣牽著手,一路走到了鎮國大將軍府。
在剩下最後一處街角的時候,秦陽才將裴盈放開。
“等秋獵結束我還活著,就來找你。”
“好。”
裴盈輕聲應了一句,轉身離開,腳步輕快。
看著她離去的倩影,秦陽感受著指縫間留下的餘溫,心情大好。
回到王府,他將魯有冠叫來道:
“把本王的蟒袍備好,明日入朝。”
“殿下,您真要去找禮部和戶部的人啊?”
魯有冠嚇了一跳,這明顯是個坑。
對方沒分到秋獵籌辦的銀子,現在從朝廷聯合起來,強行讓秦陽過去,他能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