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皺眉舉起測光儀，“色溫嚴格控制在4000K...“儀器突然發出提示音，他盯著螢幕上跳動的數值愣住了。
“小嫂子，你怎麼發現的？”顧瑾城好奇地湊近。
“顏料會說話呀。”
她指尖虛點在玻璃展櫃上，“真正的石青應該像雨後晴空而且會有種透亮的層次感，現在卻像霧霾天似的。”
說著，姜寶兒又在自己的素描本上快速塗抹了一會兒，“你看，原作正常的光感應該是這樣的。”
周振接過速寫本時還帶著職業性的懷疑，但當對比畫面和實物的瞬間，拿著測光儀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紙上寥寥幾筆竟精準還原出顏料在自然光下的折射效果……
顧瑾城挑了挑眉，吩咐周振，“按照她說的調整一下。”
周振不敢再多說，只能按照姜寶兒剛才的建議調整燈光角度。
當新的光線落在畫面上的一瞬間——
整幅山水驟然鮮活！
墨色層次分明，絹本的紋理清晰可見，遠山的霧氣彷彿真的在流動，連畫角落款的印章都變得格外清晰。
“這……”周振瞪大眼睛，神色複雜又激動。
旁邊的助手也呆住了，結結巴巴道：“怎、怎麼會差這麼多？！”
姜寶兒輕輕一笑：“絹本對光線很敏感，直射會讓它失去層次感，斜角漫反射反而能還原最真實的效果。”
周振猛地抬頭看她，眼神從震驚變成敬佩，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徹底變了：“姜……姜老師，您是怎麼一眼看出來的？”
姜寶兒歪頭想了想，笑道：“畫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顧瑾城站在一旁，唇角微勾，懶洋洋地補了一句：“人不可貌相。”
周振滿臉通紅，連連點頭：“是我們眼界太窄了！姜老師，您能不能再看看其他幾幅畫的燈光？我們按您的建議重新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