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封啟即便再有一萬個不甘心一千個不願意,也絕對不敢違逆老爺子的意思。
他只能狠狠地用盡全身力氣地瞪了霍斯年一眼,那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然後,他才帶著那幾個同樣嚇得噤若寒蟬、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老股東,灰溜溜地、狼狽不堪地退了出去。
臥室內總算恢復了片刻的安靜。
許知微悄悄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場驚心動魄的風波就此平息,卻沒想到下一秒霍老爺子那雙銳利如刀的眼睛毫無徵兆地,轉而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審視,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探究和毫不掩飾的不悅,彷彿她是什麼不潔的會玷汙這片空間的汙穢之物。
許知微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山一般的壓力,迎面撲來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霍老爺子沒有對她說什麼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欠奉,只是將視線重新移回到自己最得意的兒子霍斯年身上,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不容任何人拒絕的威嚴。
“斯年,你跟我回老宅一趟。”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若有似無地瞥過許知微,“這位許小姐也一起吧。”
這不是邀請更不是商量,是通知,是命令。
許知微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霍家老宅坐落在城郊風景最秀麗的半山腰上,是一座佔地廣闊氣勢恢宏的中式庭院。
飛簷翹角亭臺樓閣,長廊水榭,一步一景處處都透著低調的奢華和厚重到令人敬畏的底蘊。
一路上,加長林肯的後座氣氛壓抑得可怕,許知微能感覺到身旁的霍斯年和對面的霍老爺子之間,正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較量。
到了老宅,霍老爺子甚至沒讓霍斯年喘口氣,便直接將他叫進了二樓的書房,許知微則被一個神情恭敬卻態度疏離的中年女傭領著,安排在後花園的一座涼亭裡等候。
美其名曰,喝茶賞景。
書房內,上好的龍涎香,在古樸的銅爐裡嫋嫋升騰,散發出靜心凝神的味道。
霍老爺子坐在那張象徵著家族最高權力的黃花梨太師椅上,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頂級大紅袍,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卻遲遲不喝。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比在臥室時沉穩了許多,卻更顯壓迫,霍斯年站在巨大的紅木書桌前,身姿筆挺,神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就像新聞裡說的那樣。”
“胡鬧!”
霍老爺子猛地將手中的青花瓷茶杯重重擱在桌上,茶水濺出,燙得桌面嘶嘶作響。
“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把自己弄進警局,還把霍氏集團上千億的市值攪得天翻地覆!斯年,我以前手把手教你的沉穩和理智,你都忘到哪裡去了?”
“我沒有忘。”
霍斯年迎上老爺子憤怒的目光,平靜地答道。
“我只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
老爺子發出一聲壓抑著怒火的冷哼,那雙比狐狸還要精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你認為對的事,就是和沈家那個聲名狼藉、被當眾退婚的丫頭攪和在一起?”
“我跟她沒什麼。”
霍斯年的回答,依舊是那樣的言簡意賅。
“沒什麼?”
老爺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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