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木匠看到趙全軍,把鐵鍬放到一旁,憨厚的笑道:“三弟,你這話說的,都是鄉里鄉親,你能託我幹活,還給我這麼好的待遇,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狗日的馬荒子,三個月前讓我給他打個櫃子,還花了四副繪面,到現在還沒給我錢,說是要給我多加工分,這王八蛋!”
對比起馬荒子那種不幹人事的隊長,趙全軍簡直就像是活菩薩,幹活之前就已經送了三匹狼,這做的就是敞亮。
狼肉雖然不好吃,但那也是肉啊!
本來寒冬臘月吃的東西就少,木匠更接不到什麼活,有趙全軍給的這單活,馬木匠做完後,大半年都不會發愁吃喝的問題。
趙全軍笑著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迎春煙:“四哥,這包煙你拿去抽,不過我家媳婦肚子裡有娃,進屋就別抽了。”
真是敞亮啊!
兩毛一包的迎春煙說給就給,這可是幹部們才能抽得起的好煙!
馬木匠心花怒放,趕緊把這盒煙給拿到手裡:“進屋肯定不抽,不對,我往後少進屋,弟妹在家不方便。”
趙全軍沒有再說什麼客氣話,他要的就是馬木匠這個態度。
趙全軍可以給馬木匠很多工錢,甚至等他幹完活兒,請馬木匠喝茅子抽中華都沒問題。
但是馬木匠一定要懂分寸知進退。
說白了,就是不該管的事情別管,不該說的話別說,只做好自己的工作,那就行了。
“四哥,我先回屋了,你幹一陣就回屋暖和暖和,中午也別回家吃了,二滿姐一準在做飯呢,我都聞到飯香味了。”
護林房屋頂的煙囪滾滾的濃煙飄向南方,豬油的香味都跟著一起竄出來了。
趙全軍進屋,看見馬二滿在做飯,而陸小曼也拿著針線在做新衣服,前幾天趙全軍在公社買的新布就是拿來給陸小曼還有自己做新衣服的。
他進屋後,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放下,然後把氣槍放在牆角乾燥的地方。
“二滿姐,你多做一些飯菜,等回去的時候給姐夫還有孩子帶一些。”趙全軍生怕馬二滿會不好意思往家裡帶東西。
真要是因為讓馬二滿照顧陸小曼,搞得別人家裡發生矛盾,趙全軍心裡肯定會過意不去。
“軍兒,放心吧。”馬二滿敲了敲一邊爐子上燜飯的米鍋:“弟媳考慮周全著呢,她讓我做了七人份的飯菜,說你出去跑了半天肯定餓壞了。”
陸小曼低著頭,手上的針線活兒沒有停,她不敢說話,生怕分心把自己的手指頭紮了。
真漂亮。
趙全軍看著陸小曼,心裡的喜歡那叫一個真真切切,經過幾天的保養,陸小曼的面板比之前好了很多,雪花膏真是個好東西。
而且家裡現在還有鏡子,陸小曼也能對鏡貼花黃,頭髮打理得很流順,一頭短髮挽到耳根子後面,就算身上穿著舊衣服,也流露出一種遠超這個時代的美感。
趙全軍暗暗下定決心,再去縣裡肯定要帶點布票,把新近時髦的衣裳都給陸小曼買回來。
“信寫得怎麼樣了?”趙全軍擦乾淨手上的灰,坐到陸小曼身邊,把她手上的活兒接了過來:“讓二滿姐回去的時候把新布帶回去,這衣服就讓二滿姐做吧,你是個新手,做得肯定沒二滿姐好。”
“姐,回頭你給我們倆一人做套新衣裳,多出的布料應該能給大丫也添置一套棉衣,然後一套衣服給你兩元錢的加工費,咋樣?”
光是一尺布的價錢都得要幾毛,而且還要布票才能買。
上次趙全軍在公社只買了四尺布回來。
加上那床新被子上的布料和棉花,剛好夠做兩個大人加一個小孩兒的棉衣。
“好!姐回去就給你們做。”馬二滿欠著隊裡快兩千的三角債,她當然想多掙點錢把這筆錢給還清了。
而且再過幾年,她家的大丫長大了,還要交教育費上學讀書呢,這都得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