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河瞟了一眼這個混賬弟弟,壓根兒不想搭理他。
可週圍已經有村民暗戳戳的慢下腳步等著看熱鬧了,他臉皮沒那麼厚,不想讓人背地裡講究他不愛護弟弟。
“是啊,眼瞅著天兒暖了也該春耕了,二弟啥時候去地裡?忙不過來就跟哥說一聲,哥忙完自家就去幫幫你們。”
沈大江眼睛一亮,“我正愁咱家那五畝地咋整呢,有大哥這話,弟弟我就放心了。”
“大哥不用著急,你家忙完了去我家地裡就行,先謝謝大哥了。”
沈大河嘔得不行。
這個打蛇順杆上的玩意兒咋這麼不要臉呢?
他不過是說兩句客套話,這混子還真就敢往上接。
“我呸!”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拒絕,包氏先不幹了。
“二弟,之前家裡的地就都是咱們大房種,現在分了家還想咱們種?你這心眼兒也太黑了!”
“都是一個爹生娘養的,你就這麼扒著你大哥吸血,簡直喪了良心!”
沈大江笑容一收。
“我大哥都沒說個不字,這有你什麼事兒?”
“別以為當了大嫂就能對我吆五喝六,你當我怕你呢?”
“你家不想幹就別提這事兒,假模假式的裝什麼呢!”
包氏被氣個倒仰,鋤頭一扔就要跟沈大江對罵。
見情況不好,沈大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僵著臉道:“二弟,你大嫂不會說話,她不是那個意思。你家的地,我這邊忙完了就過去看看。”
然後他扯著著包氏快步往村外走。
身後的沈柱子看了看地上的鋤頭,彎腰撿起來一瘸一拐的跟上。
圍觀的村民們見熱鬧沒了,也就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嗤,潑婦也敢跟我鬥?”
沈大江猶如鬥勝的公雞,朝大房三人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一直觀戰的沈秋全程沒吭聲。
她爹口才好,一個能頂仨。
且根本不顧忌臉面,甭管對面是男是女照罵不誤。
牛車依舊緩慢,等到了南城已經是太陽高掛,人聲鼎沸。
沈秋熟門熟路找到朱家繡鋪。
知道這是女人扎堆兒的地方,況且又是京城,沈大江稍稍收起了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混樣,只等在門口。
朱娘子見沈秋過來十分詫異。
“沈姑娘,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天老爺啊,這都過去二十多天了,要是這姑娘做不好,回頭她上哪兒找人趕工?
“朱掌櫃,我是來交繡活兒的。”
沈秋自是知道她為何會這樣問,也不多解釋,直接將包袱裡繡好的絹布拿出來攤開給她看。
“這、這是姑娘繡的?竟這般快?”
朱娘子只看一眼就呆住了。
她還以為是這位姑娘遇到什麼問題來求助,卻沒想到竟然是來交貨。
平時交繡活兒的大姑娘小媳婦她也是見了不少,還真沒有像這位這樣又好又快的。
瞧瞧這上頭的小人兒,白白胖胖的小胳膊跟藕節似的。
圓圓的小臉蛋,鼓鼓的小肚子,軟乎乎的小腳丫,還戴著金鎖、金項圈、金手鐲。
懷裡抱著大金元寶,周圍都是金銀玉石、珍珠翡翠,座下一朵大蓮花被胖錦鯉圍著。
這幅招財童子她突然就不想給鄭娘子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