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萬氏翻來覆去睡不著,摸黑起來趴在隔間門上細聽裡面的動靜。
沈大江剛要睡著就被吵醒,嘖了一聲,“你大半夜不睡覺幹啥呢?”
“噓——”
萬氏連忙制止他,又聽了聽裡頭確實沒動靜,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回來。
躺下後,她小小聲說:“當家的,秋秋做活兒那麼著急,到底是為了啥呢?”
“我總感覺她是缺錢,你說她該不會有啥事瞞著咱們吧?”
聽了這話沈大江也沒當回事。
“你天天不累咋的?還有心思琢磨這些。”
“她愛幹啥幹啥唄,說不定是看咱倆也湊不出啥嫁妝就想自己攢唄。”
“我看不像,”萬氏搖頭,“攢嫁妝著啥急啊,咱村裡嫁娶也就是十兩八兩的事兒……”
“哎呀!”
她忽然坐起來,嚇了沈大江一跳。
“你又咋的了?”
萬氏抓緊被子,臉上一片驚色。
“當家的,秋秋該不會是自個兒看上誰了吧?”
春耕已經進入尾聲,村民們逐漸不像之前那樣忙碌,閒聊的人也多了起來。
沈大河在地裡澆完水,起身直直腰的功夫看到隔壁二房的地,臉色一下變得很差。
之前他被二弟逼得當眾說出要幫二房種地,本想拖一拖時間等大家夥兒都忘了這事兒也就拉倒了。
誰成想沈大江這個癟犢子竟然捨得花錢找人來種地,還偏偏找了跟他一路的幾個混子。
這幾人來的那天嘴就沒閒著,嘚吧嘚吧給他家幾口人一頓擠兌,引來了不少村民看熱鬧。
之前沈大河為了顯示他對弟弟一家很關照,自己主動提出並應承了要幫著種地的事兒。
現在不等他直接找人來種,啥意思?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夥兒他們兩房關係不好麼!
沈大河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都是沈大江和萬氏這倆禍害不做人。
還有那個半路回來的侄女,肯定是她偷摸藏了銀子,要不二房哪來的錢請人幫忙?
越想越生氣,他把水瓢往桶裡一扔,拎起木桶大步往回走。
進了村,沒多久就瞧見沈秋正在往這邊來。
沈大河正在氣頭上,準備等人過來要好好敲打幾句。
結果沒成想沈秋遠遠看見他就拐進小路去了,壓根兒沒往他面前來。
這可把沈大河氣的夠嗆。
混子的種能是什麼好的,即便在高門大戶養了幾年還是不懂啥叫尊敬長輩!
他悶聲往家走,冷不防聽見有人在院子裡說話。
土牆的另一頭,幾個婦人正坐在一起洗野菜,邊洗邊說著最近村裡的新鮮事兒。
“哎,剛才那丫頭就是沈家二房找回來的那個?真是歹竹出好筍,沒想到那倆不著調的玩意兒能生出這麼水靈的閨女。”
“她剛回來那天站的遠,我也沒咋瞧清楚,今兒一細看可真俊吶。”
“啥好筍啊,誰家丫頭像她似的成天在家待著,也不說出來幫著家裡乾點兒活兒。咱們平日裡上山你可瞧見過她?”
“你別說還真是哎,咱村這老些丫頭,就連村長家那個小孫女都跟著她娘出來挖野菜,我還一回都沒見著沈家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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