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村裡人不太在冬天擺酒,天兒太冷,院子裡沒法擺桌子,只能都挪進屋裡。
今兒這喜宴幸虧是裴家辦,換一家都不見得有這麼大地方。
不過房子再大也不可能塞得下上百人,所以裴志勇和柳氏先前就跟邀請的人家打過招呼,每家派一個代表過來就行。
這些人家也沒啥意見,他們都是老相識了,不差這一頓飯。
裴徹在大理寺當值這幾年認識的人不少,也結下了不少善緣。
他手底下休沐的下屬都跟著去迎了親,現在滿滿登登坐了兩桌,跟衙門裡其他過來捧場的同僚安排在一個屋裡。
正主還沒過來,好酒好菜都已經端上來了。
大家便不再客氣,有說有笑的吃起來。
等到裴徹敬完長輩那幾桌後來到這個屋子,看著他們推杯換盞的熱鬧勁兒險險氣笑。
這就是他的好兄弟,全都躲在這兒喝酒吃肉,就沒一個人想起來該去幫他擋擋酒什麼的。
要是他實誠一點兒,真就這麼一圈敬下來,晚上還能不能好好洞房都是兩說。
大理寺的兄弟們正喝的熱鬧,見裴徹推門進來都是一樂,緊接著就開始大聲起鬨。
不光不幫著擋酒,反而隱隱還有要把他灌醉的意思。
這下裴徹徹底笑不出來了,一桌敬了一杯拎著酒罈就走。
這幫人裡頭好些都早已成親,全都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幸虧他早就留了一手,隨身不離的酒罈聞著酒氣十足,其實裡頭裝的絕大多數都是水。
這好主意還有賴於他的好二弟裴旭,沒白在酒樓當了幾年賬房,歪門邪道還挺多。
就這樣,裴旭拎著酒罈挨個屋轉了一遍,挑著重點人物多喝兩杯,然後就裝作醉意上頭被人扶回了新房。
沈秋已經將嫁衣換下來了,仔仔細細的疊好放進箱子裡,換上了一身海棠紅繡纏枝紋的衣裙。
這是她專門為新婚這幾天準備的衣裳。
村裡辦喜事其實沒這麼多規矩,畢竟不是每家都有閒錢給新娘子置辦太多新衣裳。
但沈秋手裡有自個兒賺的私房,加上她本來就精通女紅,又從朱娘子那裡低價淘了好些實惠的貨底子,給自己做幾身新衣不是問題。
不光她自己有,連同沈家和裴家眾人都有。
正在整理箱子裡的東西,沈秋就聽見敲門聲。
“嫂子,大哥喝多了,我們現在能把他送進屋麼?”
是一個很有禮貌的男聲,聽著隱隱有些熟悉。
沈秋顧不得想太多,趕緊跑過去將門開啟。
就看見有兩個高大的漢子正架著裴徹的胳膊,兩雙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旁邊有個年輕男人朝著沈秋一揖:“大嫂,我是裴旭。”
哦,這位就是訊息十分靈通的酒樓賬房。
沈秋對他笑著點點頭喊了一聲二弟,讓他們趕緊將人扶到屋裡炕上。
兩個漢子進屋更不敢亂看,連頭都不敢抬,幾個大步走到炕邊將人往上一扔拔腿就跑,像是身後有老虎在攆他們一樣。
沈秋來不及跑到炕邊,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如果沒聽錯的話,方才裴徹被扔到炕上的時候好像壓碎了好些花生核桃,也不知道這人疼不疼。
腦子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完全沒注意裴旭也跟著撒腿跑了。
沈秋也只是晃神了一下,然後立即反應過來趕緊跑去要幫裴徹清理一下壓著的那些乾果。
裴徹忽然睜開眼,將她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醒了?”
裴徹笑:“我沒醉,剛才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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