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妹妹教訓了一頓的沈年第二天看著早早來上工的各位嬸子姑娘,到底還是麻利的跟著沈大江坐上了去京城的牛車。
原本只是為了躲那些女子,可沒想到他爹真的讓他大吃一驚。
沒有街頭擺攤,沒有陪笑吆喝,沈大江只是熟練的走了幾家鋪子就把帶來的幾筐點心全都賣完了。
“爹,你天天就幹這些?就這麼簡單?”
沈年不敢置信,那些鋪子的掌櫃跟沈大江稱兄道弟的場景歷歷在目,原本遊手好閒偷奸耍滑的爹一躍成了他們口中的沈兄、沈老弟。
而此時,距離他們下牛車還不到一個時辰。
“是啊,就這麼簡單啊。”
沈大江哼笑,“這有什麼難的,你娘做出的點心就算翻一倍也不愁賣。”
“咱家點心比那些糕點鋪子裡的便宜,味道又不差,這些雜貨鋪子還不夠賣呢。”
沈年聽了喃喃:“那、那每天賣完點心您幹什麼啊?為什麼傍晚才回家?”
“是不是傻?”沈大江白了他一眼,這兒子讀書讀的腦袋都成木頭了。
“我要是天天早早就回家,你娘不得讓我上地裡頭幹活兒去?”
“你爹我啥時候幹過那些粗活兒?別說現在,就是之前跟你奶住一起的時候,那些不也都是你大伯和你表哥幹麼。”
他說完,回頭又朝兒子擠擠眼睛。
“今兒算你來著了,爹帶你輕鬆一天,省得天天在書院裡憋屈著。”
沈年剛想說自己在書院裡每天都在用功苦讀,且並不憋屈,就見他爹已經邁開步子朝前走了。
無法,他也只得跟上。
然後,沈年便跟著沈大江度過了前所未有的一天。
在熱鬧喧譁的集市上採買,在人聲鼎沸的茶樓聽說書,在霧氣繚繞的小館子吃麵,在吆五喝六的小棚子裡看打牌,回家之前又走了一遍送貨的雜貨鋪子確定明天要送多少點心。
沈年回到家的時候十分沉默,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
“怎麼樣,今天收穫如何?”沈秋在院子裡一邊洗菜一邊問。
沈年想了想說了一句:“爹做生意似乎真的很輕鬆。”
太輕鬆了,把點心送到當場收錢就完事了。
沈秋洗菜的手不停:“你覺得這活兒是個人就能幹?”
沈年一噎,他沒有貶低他爹的意思,但確實不難。
沈秋搖搖頭,將盆子裡的菜摟起來甩了甩水送進灶屋,出來又將水倒掉、把盆放好,走出來站在他對面。
“一開始爹也是擺攤子賣的,每天上午在街邊吆喝叫賣。”
“後來咱家做的多了,光靠爹一個人賣不動,他就想了辦法找鋪子寄賣。”
“不過咱家畢竟連個小作坊都算不上,供的貨又算不上很多,量也不穩定。”
“爹就開始走街串巷找相隔較遠的雜貨鋪子,一家一家的跟人家掌櫃嘮嗑兒套關係。”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嘮的,反正生意談成了。爹現在的輕鬆日子不是一開始就有的,是他自己憑著腦子掙來的。”
沈年聽的入神,看向沈秋的眼神不斷變化。
妹妹才回來幾個月,他從小到大都在家裡卻什麼都沒發現,只跟其他人一樣覺得爹是個還不算壞的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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