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京和溫老坐在茶室裡下棋。
棋子敲落棋盤的聲音,和姜昭時不時跟人說笑的聲音混在一處。
周緒京眉眼疏朗,嘴角始終有一抹輕淺的笑意。
等糕點做好後,姜昭特意分出一盤,等明天再裝盒,拿去醫院裡看望顧文殊。
據說顧文殊現在都沒好全,骨頭時不時的疼痛,她嬌氣,扛不住疼,一疼便吃止痛片,短時間內吃出了副作用,開始犯頭疼了。
姜昭總得去親眼看看,畢竟是她的傑作。
她裝了一碟子糕點,拿去茶室。
她側拎著裙襬進門,周緒京已然伸手,等她走近了接過她手上的糕點。
“您嚐嚐,昭昭親手做的。”
溫老拿了一塊梅花酥,小咬了一口,“還是昭昭做的好吃,她不在的時候,我都想念這個味道。”
“那您多吃些,我做得多,等吃完了,我再來給爺爺做。”
“好啊,爺爺就不跟你客氣了。”
姜昭坐下來,瞧了一眼棋盤。
周緒京問她:“想不想下?”
“我只會皮毛,沒有爺爺和小叔叔的棋藝,就不獻醜了。”
她倒是叫得順口。
周緒京指尖捻著一顆黑棋,側倚著扶手,他慵懶的坐著,沒有坐姿,但渾身的矜貴氣度,自成優雅,身子朝向姜昭,他黑眸輕勾著絲絲淺笑。
“小叔叔累了,昭昭來替我下一局,會就行,我在旁邊幫你看著。”
姜昭掐一下自己指尖,眉眼輕抬,和他對視上的瞬間,他輕抬了下眉梢,含笑看著她。
咳……
真是個妖孽。
得虧她天生一張冷性臉,沒露出破綻來,不然要是笑得跟他一樣盪漾,就成眉來眼去了。
“那我就獻醜了。”
姜昭坐過去,周緒京挪著椅子往旁邊讓讓。
梨花木椅的扶手挨在一處。
他眸色溫柔,指尖的棋子放回棋笥裡,整個端起放到她手邊。
“放心下,我在呢。”
這一局棋下了很久。
有周緒京的指點,姜昭也輸了。
擺了第二局,她逐漸摸清些門道,只是下的時候,還是會給溫老放生路,她一個半初學者,能夠和幾十年棋藝的溫老持續過招,進步可謂突飛猛進。
熬到九點半,溫老先回房睡了。
茶室裡就剩兩個人,周緒京翹著二郎腿,疊上面的那隻腳,腳尖蹭了下姜昭。
“小侄女,要不要跟我下兩局?”
“我叫你小叔叔,會把你給叫爽麼?”
周旭金舔了下唇,嘴角壓不住笑,“是挺爽的,你每次一本正經的叫我小叔叔,我都特別受用。”
他故意曖昧,姜昭一指頭戳著他,把他推回椅子裡去。
然後起身,坐到對面,把棋盤上的白子一顆顆撿回棋笥裡。
“好呀,請小叔叔賜教。”
周緒京抖出兩聲笑來,把棋盤上剩的黑子全攏到一處,扔回棋笥裡。
姜昭學得很快,第二局能和他打個平局。
“你讓我了麼?”
“沒有,平局也算我輸了,哥哥願意輸給你一輩子。”
姜昭嗔了他一眼,“沒正經。”
沒人的時候他裝什麼正經。
他瞧了一眼窗外,雪下大了。
“寶寶,出去玩會兒雪,還是跟我回房間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