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草端著藥盤穿過忙碌計程車兵,耳邊充斥著鐵甲碰撞聲、號令聲和磨刀聲。自沈將軍帶著援兵到來後,這支殘兵彷彿被注入了新的靈魂,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久違的鬥志。
“快!第三隊往左翼移動!”
“弓弩手上高地!”
“糧草車跟上!”
她小心避讓著奔跑的傳令兵,向中軍大帳走去。
守衛計程車兵見到是她,立即放行:“林大夫。”
“多謝。”
帳內外圍著一圈將領,正聚精會神聽沈將軍部署戰術。沈將軍站在一塊大石上,鎏金長槍插在身旁,長髮在山風中飛舞,聲音洪亮如鍾。
“倭寇善水戰卻不耐山地持久戰。趙破浪!”
“末將在!”趙破浪右臂還吊著,卻精神抖擻。
“帶你的人沿這條溪谷設伏,等倭寇前鋒過後,截斷他們退路!”
“得令!”
沈將軍的指揮風格與沈瀾截然不同,沈瀾是冷靜精準如刀,而沈將軍則如烈火般熾熱張揚,三言兩語就能點燃將士的血性。
“林大夫來了?”沈將軍餘光看見她,銳利的目光瞬間柔和,“正好,老夫手臂擦傷,你來幫忙看看。”
“遵命。”
眾將讓開一條路。林小草上前,看見沈將軍左臂確實有道血痕,不嚴重但也需要處理。她熟練地清洗傷口,敷上藥膏,動作麻利輕柔。
包紮結束後,沈將軍伸展手臂左右看看傷口,突然哈哈大笑:“小草,這手藝見長啊!”
“將軍,您說笑了,我還有的學習呢。”
“哈哈哈,你小子還是這麼謙虛...”沈將軍還想再說什麼:“你...”但門外傳來了報告聲。
“報!”傳令兵飛奔而來,“倭寇殘部集結在鷹嘴崖,約八千人!”
沈將軍立刻收斂笑容,長槍一振:“來得正好!傳令,按計劃行動!”他轉向林小草,“小草,準備接收傷員。今天過後,倭寇在江西的據點就全清了!”
將士們轟然應諾,迅速列隊出發。林小草望著沈將軍遠去的背影,那挺拔的身姿與沈瀾如出一轍,只是更加豪邁不羈。
......
當天的戰鬥如沈將軍所料,大獲全勝,最大的收穫是還抓到了周曉。那些倭寇被引入山谷,前後夾擊,死傷過半,餘部倉皇逃竄。林小草在醫帳裡忙得腳不沾地,不過比起前些日子的絕望,現在每救治一個傷員都是充滿希望的。
傍晚,她照例去給沈瀾換藥。自從沈將軍到來,沈瀾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有在軍事會議上才會多說幾句。林小草掀開帳簾時,他正對著地圖沉思,燭光在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公子,該換藥了。”她輕聲道。
沈瀾點頭,伸出左臂。傷口癒合情況不太理想,邊緣仍有紅腫。林小草小心地清理著,忍不住問:“還疼嗎?”
“習慣了。”沈瀾淡淡道。
帳內一時安靜,只有藥瓶碰撞的輕微聲響。
換完藥,林小草收拾器具準備離開。沈瀾突然叫住她:“明日父親要審周驍,你也來。”
“我?為什麼?”
“你救過白曉,熟悉蛇毒症狀。”沈瀾目光深沉,“周驍聲稱自己被下毒,可能是狡辯,需要你判斷。”
......
次日審訊在主營帳進行。周驍被五花大綁押上來,這個曾經的副將如今狼狽不堪,卻仍昂著頭,眼中充滿恨意。
“沈震嶽!”他嘶吼著沈將軍的名字,“你還有臉審我?當年若不是你見死不救,我怎麼會...”
沈將軍一掌拍碎案几:“放屁!當年是你貪功冒進,違抗軍令,害死三千弟兄!老夫按軍法處置,何錯之有?”
周驍獰笑著扯開衣領,露出胸口一片詭異的青紫色:“那這個呢?你給我下的毒怎麼算?”
林小草倒吸一口涼氣。那確實是中毒症狀,而且...和她見過的青線蛇毒很像。
沈將軍皺眉:“老夫從不使這等下作手段!”
“不是你還有誰?你夫人最擅用毒,誰不知道?”周驍話音剛落,沈將軍的長槍已經抵住他咽喉。
“再提她一個字,立刻送你見閻王!”
帳內氣氛瞬間劍拔弩張。林小草鼓起勇氣上前:“將軍...能否讓我檢查他的症狀?”
沈將軍勉強壓下怒火,退後一步。林小草仔細檢查周驍胸口的青紫,又診了脈,最後肯定地說:“是蛇毒,但非人為下毒。這是長期接觸毒蛇環境所致,比如住在蛇類出沒的島上。”
周驍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麼!”
“你指甲發黃,面板有特殊氣味,都是長期接觸蛇毒的特徵。”林小草轉向沈將軍,“他應該確實住在毒蛇遍佈的地方,可能是倭寇的老巢島嶼。”
沈將軍眯起眼睛:“原來如此...周驍,你投靠倭寇後,就住在那個滿是毒蛇的島上?難怪我們一直找不到倭寇老巢。”
在鐵證和沈將軍的威懾下,周驍最終鬆口,供出了倭寇主島的位置和防禦情況。當他被拖下去時,沈將軍叫住林小草:“小草,多虧你心細。這小子狡猾得很,差點被他矇混過去。”
林小草謙虛地低頭:“這是我的本分。”
“沈瀾說你醫術了得,果然不假。”沈將軍誇獎道。
林小草撓撓頭尷尬的笑著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
三日後,大軍開拔清剿倭寇主島。根據周驍的供詞,島上毒蛇遍佈。所以林小草留守在後方醫營,照料傷員的同時也在準備大量解毒劑。
臨行前,沈瀾來醫營檢查藥品準備情況。林小草將特製的解毒香囊遞給他:“掛在腰間,能防蛇毒。”
沈瀾接過,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掌:“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林小草耳根發熱。她鼓起勇氣:“公子...注意安全。等你凱旋。”
沈瀾深深看她一眼,點頭離去。林小草望著那個挺拔的背影,想起沈將軍說的話,心中泛起一絲微妙的情緒。
沈將軍跨上戰馬,長槍一揮:“兒郎們!此戰過後,還東南沿海太平!”
“殺!殺!殺!”喊聲震天動地。
林小草站在醫帳前,目送大軍遠去。陽光下,沈家父子的背影如此相似,一個如烈火,一個似寒冰,卻同樣令人安心。
......
自沈家父子率軍清剿倭寇主島後,傷員源源不斷地被送回泉州大營,醫官們都在全力救治傷員,很多都三天沒閤眼了,當然林小草也不例外,她機械地研磨著藥材,眼皮因連日的勞累而沉重如鉛,指尖被藥汁浸得發黃,白袍上沾滿血漬和藥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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