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裡,林小草心不在焉地整理藥材,幾次差點配錯藥方。小豆子擔憂地看著她:“林太醫,您臉色很差,要不要休息會兒?”
林小草搖搖頭,剛要說話,忽聽外面一陣騷動。一個滿臉是血的小太監衝了進來:“林太醫!快!淑妃娘娘小產了!”
林小草手中的藥碾“咣噹”掉在地上。她顧不得收拾,抓起藥箱就往外跑。
景仁宮亂作一團。宮女們慌慌張張地端著一盆盆血水進出,啜泣聲此起彼伏。林小草剛踏進內殿,就被一個老嬤嬤攔住:“不用你了!李太醫已經在裡面了!”
透過紗簾,林小草看見李時春正在為淑妃施針,幾位資深太醫在一旁協助。淑妃臉色慘白如紙,身下的被褥染滿鮮血,眼中卻是一片死寂。
“怎麼回事?”林小草拉住一個熟悉的宮女問道。
宮女紅著眼睛低聲道:“娘娘今早散步時滑了一跤...當時就說肚子疼,還沒等傳太醫,就...就...”
淑妃這一胎已經六個多月,按理說該穩當了,怎會突然小產?難道是其他娘娘設計...林小草有些陰謀論的想。
正想著,簾內傳來淑妃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孩子!我的皇兒啊!”
那聲音裡的絕望讓林小草渾身發冷。她想起小滿前幾日的夢囈,“戴花的人流血了。”...竟又應驗了!
李時春從內殿出來,面色凝重:“胎兒沒保住,是個成形的男胎。”他看了林小草一眼,“娘娘情緒不穩,你先回去吧。”
林小草剛要告退,忽聽淑妃厲聲喝道:“林小草!給本宮滾進來!”
內殿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淑妃披頭散髮地靠在床頭,哪還有半點平日裡的雍容華貴?她死死盯著林小草,眼中滿是怨毒:“你給本宮吃的什麼安胎藥?嗯?為何一點用都沒有!”
林小草跪地叩首:“娘娘明鑑,臣開的都是最穩妥的方子...”
“閉嘴!”淑妃抓起一個藥碗砸過來,滾燙的藥汁潑了林小草一身,“本宮的孩子沒了!沒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林小草不敢躲閃,任憑藥汁順著臉頰流下:“娘娘節哀...鳳體要緊...”
淑妃突然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保不住?是不是有人讓你這麼做的?說!”
“娘娘!”林小草重重磕頭,“臣若有二心,天打雷劈!娘娘小產是意外,臣...”
“滾!”淑妃歇斯底里地尖叫,“給本宮滾出去!從此不準踏進景仁宮半步!”
林小草狼狽退出,背後傳來淑妃撕心裂肺的痛哭。殿外,李時春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小林啊,老夫早提醒過你,後宮之事,不宜涉足太深。”
回到太醫院,林小草魂不守舍。小豆子遞來乾淨布巾:“林太醫,擦擦臉吧...”
林小草這才發現,自己臉上不僅有藥汁,還有淚痕。淑妃小產雖是意外,但作為主治太醫,她難辭其咎。更糟的是,失去皇子庇護的淑妃,很可能會遷怒於她...
傍晚散值,林小草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剛進院門,就聽見屋裡傳來爭吵聲。
“這銀子怎麼少了?”周翠花的聲音尖銳刺耳,“我明明鎖在箱子裡,怎麼會...”
“娘,您別急。”陳秀紅輕聲安撫,“許是記錯了...”
“放屁!老孃還沒老糊塗呢!整整少了兩百兩!”
林小草又急又氣,臉色漲的通紅,父親竟然又偷銀子了!她快步進屋,看見祖母正翻著空了一半的錢箱,氣得渾身發抖,母親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奶奶,銀子是我拿了。”林小草硬著頭皮上前,“沈瀾寫信過來說要購置一批珍稀藥材,銀子還在路上,我先墊上了...”
周翠花狐疑地看著她:“真的?”
“真的。”林小草強作鎮定,“過幾日就還回來。”
陳秀紅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娘,您別急,小草做事有分寸的。”
周翠花哼了一聲,沒再追問,但那雙銳利的眼睛始終沒離開孫女的臉。林小草知道,祖母沒那麼好騙。
吃完晚飯後,小滿被陳秀紅帶去洗澡了。林小草在房中看著早上從林大山那裡拿回來的銀子,不知在想什麼。門突然被推開了,她來不及藏起來,只得匆忙收在枕頭底下。
見是周翠花拄著柺杖進來,林小草語氣裡透著心虛:“奶奶,您怎麼來了?”
周翠花二話不說,走進房間就掀開她的枕頭,下面赫然是那幾錠追回來的銀子。
“說吧,怎麼回事?”老太太聲音冰冷。
面對祖母,林小草再也撐不住了。她跪在地上,將父親的事一五一十道出。周翠花聽完,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聲:“孽障啊...”
“奶奶,我們該怎麼辦?”林小草哽咽道,“娘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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