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時,一陣急促的狼嚎驚醒了所有人。灰灰站在高處,焦躁地來回踱步,不時看向來時的方向。
\"有人追來了。\"老胡掙扎著坐起來,\"灰灰在警告我們。\"
林大山立刻撲滅火堆:\"走!\"
他們匆忙收拾行裝,繼續向北行進。山路越來越陡,林大山揹著老胡走越來越吃力,老胡不得不靠一根粗樹枝當柺杖,由林大山攙扶著走。
灰灰和它的同伴依然跟在後面,但不再靠近。林小草頻頻回頭,總覺得這是最後一次看見它們了。
太陽照到頭頂時,他們爬上一處山脊。從這裡可以俯瞰南面的群山,老鷹嘴的方向升起幾縷黑煙,不知是炊煙還是...
\"土匪到了。\"老胡沉痛地說。
這個距離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但那些裊裊上升的黑煙說明了一切。林小草突然很慶幸聽了祖母和老胡的話及時離開,否則現在被困在石屋裡的就是他們了。
灰灰停在山脊上,不再前進。缺耳母狼和另一匹狼站在它身旁,三匹狼排成一列,靜靜地望著林家人。
\"它們不跟了。\"周翠花輕聲說,\"這裡是它們領地的邊界。\"
林小草鼻子一酸。她知道,真正的告別時刻到了。
全家人停下腳步,面向狼群。林大山鄭重地抱了抱拳;陳秀紅抱著小滿微微鞠躬;周翠花從包袱裡取出肉乾,放在地上;老胡從林大山背上下來,行了一個鏢師禮。
林小草走上前,灰灰迎向她。她跪下來,抱住狼的脖子,把臉埋在那厚實的毛髮裡。\"謝謝你,灰灰。謝謝你救了我們那麼多次。\"
灰灰舔了舔她的臉頰,溫熱的舌頭粗糙得像砂紙。然後它退後幾步,仰頭髮出一聲長嚎。缺耳母狼也跟著嚎叫起來,聲音在山谷間迴盪。
這是狼群的告別儀式。
林小草抹去眼淚,轉身跟上家人。當她再次回頭時,山脊上已經沒有了狼群的身影,只有幾株野草在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揮手作別。
接下來的路程格外沉默。少了狼群的護衛,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停下腳步,屏息聆聽。
傍晚時分,他們在一處溪流邊紮營。林大山和老胡去周圍查探,女人們則忙著生火做飯。說是做飯,其實就是煮上幾把米,再加些沿途採集的野菜煮成粥,也在忙著把米做成容易吃的乾糧,不然每次休息要拿出大半時間準備食物。
小滿似乎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異常安靜地玩著母親給的木片。林小草把分到的那塊餅掰成兩半,一半塞進妹妹手裡,妹妹肯定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先讓妹妹填填肚子。
\"姐...姐...\"小滿奶聲奶氣地叫著,把餅又掰開,遞迴一半。
林小草的眼眶瞬間溼潤了。她抱緊妹妹,感受著那小小身體傳來的溫暖。無論前路多艱難,至少他們一家人還在一起,也還有糧食。
夜深了,林小草守第一班夜。篝火已經熄滅,只剩幾點火星還在閃爍。她抱著膝蓋坐在一塊岩石上,警惕地觀察四周的黑暗。
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引起了她的注意。林小草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身邊的鐮刀。聲音來自溪流對岸的灌木叢,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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