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山·地牢
林大山的意識在疼痛的海洋中浮沉。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千萬根鋼針扎進肺裡,左眼已經腫得睜不開,右手兩根手指以怪異的角度扭曲著一-那是被鐵鉗生生夾斷的。
“再問最後一遍,“審訊者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賬本和信在哪?”
林大山吐出一口血沫,咧開破裂的嘴唇笑了:\"什麼...賬本…”
鐵尺重重抽在臉頰上,他聽見自己牙齒碎裂的聲音。恍惚間,地牢外似乎傳來打鬥聲,但很快被耳中的嗡鳴淹。
“硬骨頭是吧?“審訊者抓起他的斷指用力一擰,“你同伴可沒你這麼能扛。”
林大山透過腫脹的眼瞼看向隔壁—-老張被鐵鏈吊在牆上,胸口烙鐵留下的傷口還在冒煙;張水癱在角落,一條腿不自然地彎曲著;最年輕的小李已經沒了動靜,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
“你們...到底...是誰...”林大山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審訊者湊近他耳邊,帶著腐臭味的熱氣噴在臉上:“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黑鴉',專為三皇子辦事。”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密信,“太子以為派個周少爺就能查清軍餉案?笑話!”
林大山心頭一震。周少爺?清河鎮回春堂的東家?難怪顧鏢頭…
劇痛再次襲來,審訊者用匕首劃開他小腿肌肉:“最後機會,賬本和在哪?”
“呸!”
一桶鹽水潑在傷口上,林大山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意識即將消散時,他彷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遠處喊:“大山哥!堅持住!”
是胡栓子?不,不可能..栓子應該在西河村照顧柳枝和孩子...這一定是幻覺…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同一時刻·黑虎山密林
周明德蹲在灌木叢中,藉著月光檢視手中地圖。這位平日裡儒雅溫和的藥鋪東家,此刻一身夜行衣,腰間佩劍,眉宇間
盡是肅殺之氣。
“確認了,地牢在東側山洞。“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靠近,“韓詹事的人正在準備囚車看樣子要轉移鏢師。”
周明德冷笑:“果然是要送去冒充匈奴俘虜。“他轉向身後二十名精銳,“記住,救人為先,遇到反抗格殺勿論。尤其是韓詹事——太子要活的。”
眾人無聲散開。周明德摸了摸懷中玉佩——這是太子微服私訪時贈予的信物,上面“如朕親臨\"四個字足以調動沿途所有暗樁。
三日前,小草早上剛帶人出發去黑虎山,不到響午就回來了,還帶回一個昏迷的血人,就在周明德疑惑之際,林小草已經如實稟報:“東家,我們剛到城門就遇見刺客,我叔叔也受傷了,我們只好回來。”小草沉吟片刻,繼續說道:“而且,我在那些刺客裡好像看見了韓詹事…”
周明德瞳孔震顫,不可置通道:“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小草立即下跪並說道:“小的也不確定,要不您派人觀察一下韓詹事?”
周明德略微思考,出聲叫來管家,吩咐了一些事宜。
果不其然,跟蹤發現這位詹事大人竟暗中與三皇子的人接頭,還策劃了抓捕鏢師的陰謀。前線大敗是真,但殺良冒功更是誅九族的大罪!
周明德馬上派人想要抓住韓詹事,但韓詹事早已到了黑虎山,正在審問林大山呢,韓詹事挑起一塊燒紅的鐵塊問林大山:“說,賬本和信在哪?”
林大山抬起頭,艱難的說道:“什麼賬本…我們沒有見過賬本…”話音未落,韓詹事就把鐵塊摁到林大山胸前,“啊啊啊……”林大山痛苦嚎叫,終於忍受不住疼痛昏了過去。
韓詹事丟掉手中的火鉗,吩咐人:“去,給他們都套上衣服和辮子,準備準備可以上路了。”
與此同時,周明德趕緊召集人馬前往黑虎山,這次行動太危險了,他勒令小草在周家等著訊息,順便和周清荷說說話,認認藥。
地牢中
林大山被涼水潑醒時,發現自己被套了件古怪的皮襖,頭髮也被綁成匈奴人的髮辮。幾個獄卒正忙著給其他鏢師做同樣打扮。
“聽著,蠻子。”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踹了他一腳,“待會兒見了將軍,敢說一個字漢語,就把你娘賣到窯子裡去!”
林大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要他們冒充匈奴戰俘!難怪在地牢裡見到那麼多身形高大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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