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人後退，也沒人提出質疑。
沈顧問的選擇，就是他們的選擇。
哪怕是地獄，他們也跟著闖。
當沈煉的手指點在吞噬者符文上，那扇青銅門轟然洞開。
門後不再是混沌。
而是一片純粹的，能吞噬一切光和希望的黑暗。
一股吸力從門後傳來，將他們所有人捲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裡沒有天空，沒有大地，沒有空間的概念。
他們漂浮在一個由純粹虛無構成的世界裡。
腳下是扭曲的光線和破碎的時間碎片。
遠處是被分解和吞噬的星球殘骸。
這裡不像一個囚籠。
更像一個巨大生物的胃。
而他們就是剛掉進胃裡的食物。
“我的氣血在流失。”
一個隊員驚恐地叫了起來。
他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在不受控制地被周圍環境抽走。
其他人也一樣。
他們身上的鎧甲能抵禦大部分侵蝕。
但他們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被這個世界消化。
“這裡的一切都在被吞噬。”
“光，能量，時間，空間，甚至連規則本身，都在被分解。”
方離的聲音裡充滿絕望，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在這種地方，怎麼掙扎都沒用。
他們只能等著自己被完全吞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沈煉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他很自在，甚至覺得這裡有點熟悉。
九轉修羅訣在他體內猛烈運轉。
那些對普通蛻凡境武者來說足以瓦解意志的吞噬之力。
對他反而像最純淨的養分。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修羅煉體，在這樣的環境下，正悄然變強。
“看來我沒選錯地方。”
沈煉嘴角微微上揚。
就在這時，虛無世界的正中間，冒出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既不是生命，也不是普通的實物。
而是某種抽象的表達。
它是由極致的“吞噬”本身聚合出的核心。
唯一的形態，是一點不斷縮小和塌陷的黑影。
它沒表現出任何生命跡象，但看到它的人會打心底生出恐懼。
它像是在吃掉你的注視，瓦解你的心神，把你的全部認知都化為虛無。
你愈發關注它，自己便愈發淡去。
“吞噬者。”
沈煉的目光落到那團黑點上，神色愈發專注。
這就是他來的終極目標。
一個還存活著的規則化身。
黑點也把注意力轉向了沈煉。
趙孟那一類正在被慢慢消化的同類，它並不在意。
但沈煉身上濃烈的吞噬和毀滅氣息，卻讓它產生了興趣。
下一刻，一波作用在靈魂與本質層面的吞噬之力，對準了沈煉。
沈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正在被世界悄然抹去。
他的過往，他的此時此刻，甚至未來，都被那團黑影迅速吞沒。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攻擊。
它攻擊的，不是肉體，不是能量。
而是“存在”這個事實本身。
趙孟等人已經看不見沈煉了。
在他們的感知裡，沈煉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