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海清楚王老太的死穴,當即懟道:
“你敢揍我爹孃,我就敢去宋為民老丈人家鬧事。”
往日他不敢懟,是因為爹孃拎不清,處處向著幾個堂兄妹。
如今爹孃想開了,開始跟奶和大房、二房對著幹了,那他再裝傻充愣,就不配當爹孃的兒子。
“你個癟犢子玩意,還敢威脅老孃,有種你出來,看老孃不把你的屎給打出來……”
王老太把畢生所學的髒話,全都用在了宋四海身上。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宋四海捂著耳朵,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對這個奶奶,他不能說恨,但是絕對是討厭的。
她跟爹孃一樣,從小就偏寵幾個堂兄妹,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緊著他們。
而他們幾兄妹,總是會被選擇性遺忘。
他到現在都記得,小時候王老太經常揹著他們,把幾個堂兄妹叫進房裡,給他們分糖果和麻餅吃。
有一次被他撞了個正著,他推開房門,傻乎乎地走進屋裡,伸手問王老太要糖吃。
結果換了一個巴掌,外加一句咒罵:
“咋不饞死你!”
那天,他嘴巴被扇腫了。
娘知道後,心疼地給他衝了一杯白糖水,然後一個人躲在房裡哭了許久。
打那之後,他再也沒有饞過王老太的任何東西。
“你個挨千刀的,還敢罵老孃是王八……”
王老太氣得直踹門。
宋四海憋著笑,打發宋五湖搬來一張桌子,抵在門口,然後轉身,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準備上床睡覺。
“四哥,你就不怕爹孃一會兒回來揍你?”
隔著門縫,宋五湖看到王老太的臉,都被氣成了豬肝色,瞬間憂心不已。
“怕啥?”宋四海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我這可是奉爹孃的旨意行事,他們沒道理揍我。”
宋五湖看了眼角落裡,被捆住手腳的宋二河,心情十分複雜。
“二哥,你可別怪我,四哥說了,我們這是奉爹孃的旨意行事。
你要怪,就怪自己閒不住,不好好在家裡享清福,非要去地裡幹活。”
宋二河腦瓜子嗡嗡的,這倆臭小子是真敢啊。
他不過是想去地裡轉一圈,誰知道剛開口,就被這倆臭小子,當成豬一樣捆了起來。
“趕緊把我放開!”
“五湖,別理他,快去看你的書去。”宋四海翻了個身,很快便進入了夢想。
……
距離永豐煤礦越近,沈秀珍的心情,越是忐忑。
她斜坐在腳踏車後座,緊緊摟著宋書林的腰,腦海裡滿是上輩子,最後一次見大兒子的情景。
他躺在擔架上,渾身都是血,只一眼,她便暈了過去。
後來還是聽劉招娣說,孩子的腦袋都被砸變了形,腦漿跟豆腐腦似的,流了一地。
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她做夢都是大兒子慘死的模樣。
她的大江,那麼好一個孩子,怎麼就會落得了那麼一個慘死的下場?
想到這裡,沈秀珍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嚇了宋書林一大跳。
他匆忙停下車子,回頭看沈秀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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