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京州的風有多刺骨,湖水多寒涼,蘭箏可一點沒忘。
在那間日料店之前。
她和許楹素未謀面,她卻可以那樣洋洋得意,以輕蔑的、無意識的姿態譏諷她,嘲笑她的飯量,她當時脆弱,是籠中鳥,不懂得反擊。
又怕反擊後受傷,於是一遍遍吞嚥下酸楚和委屈。
到了奧克蘭後蘭箏才明白。
一味退讓。
換來的只會是變本加厲。
只有反擊。
才會令敵人生畏。
她拎著銀質的刀叉,唇瓣勾起,調笑性地盯著對面的許楹,她瞳孔裡一閃而過的慌張讓她血液沸騰,原來他們這些上等人,也會露出和她曾經一樣的表情。
這一桌人,各懷鬼胎。
唯有傅懷單純得像個局外人,“許楹姐……和蘭箏認識嗎?”
再蠢的人聽那話也該聽出貓膩來了。
“嗯。”
許楹不自然地微笑,“旭東認識她以前的男朋友,我們遇到過,就像今天,一起吃過飯呢。”
當著現男友提前男友,再蠢的人都做不出來。
這是明晃晃的拆臺。
蘭箏莞爾一笑,“許楹姐搞錯了,那不是我男朋友,就像當時我們遇見……”
語速放慢。
歪頭,她看向霍旭東。
“霍先生也不是你未婚夫一樣。”
她們有來有回,在傅懷看來是略帶古怪的聊天,但霍旭東知道,這是戰爭,女人之間的,沒有硝煙的戰爭。
“可他現在是了。”許楹宣誓主權般握住霍旭東的手,笑眯眯道:“倒是解小姐,身邊男人換得很勤快嘛,年紀不小了,也該定下了。”
“不好意思,我沒那麼恨嫁。”
“是嗎?”
許楹略顯驚訝地漲開瞳孔,“可我聽說你好像結婚了,難道是我記錯人了?”
她轉頭。
學著蘭箏剛才的表情,將矛頭對準霍旭東,企圖將他拉入這場戰爭,讓他成為自己的後盾,“旭東,這件事你知道嗎?你不是和她姐姐梁小姐很熟嗎?”
三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在了霍旭東身上。
西裝革履的男人面部如同凝著白霜,情緒淡,神色淡,沒什麼表情,人機似的回答。
“不清楚。”
這個答案。
不是幫蘭箏的,但也絕不是站在許楹身邊的。
許楹抓住他的手驟然收緊,這麼多個回合下來,沒輸給蘭箏,反倒輸給了自己的未婚夫,她臉上一時掛不住,慍怒爬了上來,與燥意合併。
傅懷再單純也感知到了不對勁,桌下用腳輕踢了踢蘭箏,想讓她收斂。
正巧菜上來。
她口乾舌燥,也倦了,便暫時休戰,專心享用起面前的美食,彷彿剛才的唇槍舌戰並未發生,一下子便將對面兩人當成了透明的。
肆無忌憚,毫無吃相。
一會兒鬧著要傅懷切肉剝殼,一下子又拿起冰淇淋和傅懷你一口我一口。
點的菜沒上完。
蘭箏便擱下刀叉,“我吃飽了,有點累了。”
也不顧同桌還有人,她直接側身摟住傅懷,像只無尾熊一樣埋進他肩頭。
是有故意做給霍旭東看的嫌疑在。
曾經她在他面前多麼循規蹈矩,恪守本分。
但在傅懷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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