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霍文君將管家扶起來,“我會去勸勸旭東的,但他聽不聽,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霍旭東手機關了機丟在地毯上,他衣服沒換,下身還穿著昨日新郎裝的西服褲,上身領結丟開了,襯衫敞著,回來後喝了幾瓶酒便睡了過去。
領子被人拽了拽,才從宿醉中醒來,睜開眼對上姑媽的臉,不疾不徐靠著沙發坐了起來,聲帶沙啞,“您怎麼來了?”
“我的祖宗,外面都變了天了,你竟然在這裡睡大覺?”
“變天了就打傘。”
按著太陽穴,霍旭東垂眸,整理渙散的思緒。
霍文君被他這散漫的模樣氣到,忍俊不禁,“許楹現在被拘留,許老死了,許家就要變成許擎的了,虧你還在這裡睡得著覺。”
“我知道。”
“你知道還不趕快去把你的這一部分搶過來?”
“我給的。”
這是作為不救許楹的交換代價。
為蘭箏做到這一步,霍旭東自己都沒能想到,可她呢?
昨晚喝醉了。
他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
蘭箏只接了一個。
說了三個字。
“神經病。”
聽到她這麼罵,霍旭東非但不氣,還笑了。
真是上了當受了騙,還甘之如飴。
“你是不是瘋了?!”霍文君站起來,滿臉的不解,“你報警抓走許楹毀掉婚事,我可以理解為你是為了給解蘭箏出口氣,可許老的位置在遺囑裡就是留給你的,為什麼要拱手讓人?”
她一口淤血夾雜著腥甜衝到了嗓子眼。
“還是為了解蘭箏,是不是?!”
霍旭東垂著眼,預設了。
“不爭氣的東西!”
霍文君高聲大罵,“和你父親簡直是一個德行,為了一個女人,早晚連命都不要了,我真是看錯了,當年就不該培養你!”
罵了個盡興。
她摔門而去。
霍旭東這才起身,走進浴室衝了涼出來,將手機充上電,撥了電話給許擎。
許家的喜色在一夜之間換上了辦喪的黑白,眾傭人都在忙著摘窗花和喜字。
許擎上樓,關門接電話。
“給你七天時間處理好遺囑的事情,七天後,許楹會被放出來。”
許父的死並不在霍旭東的預料之內。
蘭箏失去了孩子,許楹失去父親,是扯平的,七天後他會出面派律師保釋許楹出來,而許擎作為合作伙伴,有權知道。
他嗤笑,“怎麼,捨不得了?”
“這是出於人道主義。”
沒和他聊下去。
霍旭東拿出新做的襯衫穿上,換了乾淨外衣,在天黑之前駕車行駛到蘭箏所居住的公寓等她。
有些話。
他要聽她親口說。
這個點是蘭箏固定的喂貓時間,上回在公園陌生男人給的貓糧還沒喂完,今天又帶了過去,給小流浪們分發掉半袋才回來。
慢悠悠走出電梯到家門口,卻被門前的身影驚得手上一抖。
貓糧散落一地。
霍旭東垂眸看了眼袋子,總覺得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