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中有穿堂風吹來,絲絲冷意滲入車內。
梁琦坐在車裡等人。
估摸著一頓飯的時間怎麼也得三四十分鐘,便放平座椅小憩一會兒。
二十分鐘不到。
車門突然被從外面拉開。
他被驚醒,忙不迭坐起來,霍旭東站在車門外,一隻手被長孫絨抓著,“二哥,你別生氣,母親也是擔心你。”
“我沒生氣。”
調整好座椅,梁琦看向窗外,將自己儘量當成透明人。
霍旭東和黎珠的關係他是知道的。
一向不好。
長這麼大去過魏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次次去,次次臉色都不好。
唯有對長孫絨能有一點好脾氣。
畢竟是一個孃胎裡爬出來的。
魏權就不同了,他是原配所生,親生母親在第二胎時難產去世。
後來霍父去世,霍家最困難時,黎珠丟下霍旭東,二婚嫁入魏家,視魏權如親子。
這三個人之間都不是同一個爹媽,卻又都有著脫離不了的親密關係。
長孫絨是慣會撒嬌的。
在家裡被寵成了公主,要風得風,連霍旭東也不忍對她發脾氣。
手被她纏著抱著也沒甩開。
“那你飯都不吃就走,是不是不合胃口?”
長孫絨仰著小臉去看霍旭東,言語上撒著嬌,“那我下次單獨和你吃飯,你不喜歡大哥媽咪就不叫他們,就我們倆,好不好?”
到底是從一個孃胎裡爬出來的兄妹。
長孫絨又小霍旭東許多歲,面對這樣一個血脈相連的妹妹,他說不出什麼狠話,“好,外面冷,你回去吧。”
“你答應了,不準反悔!”
長孫絨自顧自勾住霍旭東的小拇指,“拉鉤,你要是騙我你就是豬頭。”
說完便鬆開手,頭也不回地跑掉。
平復了心情。
霍旭東坐進車裡,梁琦還側著頭裝作沒聽見沒看見。
“行了,開車回去。”
心跳平靜下來。
梁琦緩了口氣將車打著火,餘光裡霍旭東闔上了眸子,眉宇間有著揮之不去的倦色,這些女人一個兩個,都惹他心煩。
親生母親是這樣。
家裡那個也是。
“您又和黎姨吵架了?”
“犯不上。”
黎珠說到第二句話霍旭東便撂下筷子走了,之後她的神情如何,是落寞還是無奈,他都看不到。
就像那年霍家搖搖欲墜,姑媽派管家送他和表弟楊朝為北上躲債,在路上險些被管家賣給人販子。
他帶著表弟連夜逃走,差點被餓死,被凍死。
跑到魏家求黎珠。
京州的冬天是那麼冷,寒風不斷地往骨頭縫裡鑽,屋簷上的雪那麼厚,晶瑩剔透的冰柱尖銳地掛著,彷彿可以擊穿心臟。
黎珠當時懷了孕,站在臺階上,美豔的面孔上是比冰雪還冷的神色。
連猶豫都沒有。
直接讓人將他們丟了出去。
當初也是走得如此絕情,看不到身後霍旭東心碎的表情。
在魏家鬧了不愉快的事很快便被姑媽知道。
車還沒開到霞公府。
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接通便是無端的責怪,“你又和你母親吵架了?是我讓她和你聊結婚的事的,你不用怪她。”
霍旭東心煩,口吻也跟著不好。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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