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醒來的第五天,蘭箏還是一言不發,一個字也不肯說,但吃藥治療都很積極。
送來的時候就剩了一口氣,那個本就命懸一線的孩子也因為溺水憋氣太久而胎死腹中,護士將訊息帶給蘭箏。
她呆坐了很久。
但因為失去過太多珍貴的東西,對於失去這件事她已經習以為常。
連淚都沒有再流。
病房門被敲響,男人拎著今天的午飯進來,照常地擺好放到蘭箏面前,“看看今天有沒有你喜歡吃的,等出院了我幫你聯絡你姐姐,他們應該急壞了。”
蘭箏垂著的眼皮慢慢展開,黑白分明的瞳仁裡毫無神采。
她能感受到自己可以張開嘴巴說話。
但還是下意識用了手語。
【不要,拜託。】
像是在擔心什麼,又比劃著:【我可以給你醫藥費,我的包裡還有錢。】
“包?”
賀顯清俊的臉上劃過一絲茫然,“你是說你落水的時候背在身上那隻?裡面的東西都被水泡爛了。”
失落出現在蘭箏嬌小憔悴的臉上。
【那我去賺錢還給你,拜託你不要通知我姐姐。】
“你和梁學姐吵架了嗎?”
知道賀顯可以看得懂她的手語,蘭箏便暢快無阻的用著,他家境貧寒,母親也是聾啞人,之前和蘭箏在盤山島認識時就能看懂。
當時沒有顯露出來,也是有意想隱瞞母親是殘障人士的事情。
但私下一對一,又是在這種地方,便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沒有吵架,我只是暫時不想見姐姐。】
“那這個孩子……”
這種事情是隱私,賀顯是不該問的,他推了推眼鏡,藏住眸子裡的精光和暗色,“抱歉,如果你不想說。”
蘭箏更低地垂下腦袋,整個人又回到低沉狀態。
孩子……
這個還不足三個月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墜河,流產。
是誰做的呢?
霍旭東嗎?
不想要她,也不想認孩子,所以派人要她的命麼。
指甲陷進了手掌裡,刺痛了肉。
蘭箏又想事情出了神,賀顯輕笑一聲,“好了,你先吃東西吧,我要回去上課了。”
蘭箏打手語:【謝謝。】
出院以後該何去何從她還不知道,但不想見姐姐是真的,連她也想把自己賣掉,蘭箏自然不想再回去任人擺佈。
那種來去都由人支配的感覺太痛苦了。
起碼暫時,最近一段時間,她不想回去。
吃著賀顯做的飯菜,魚肉的鮮嫩香甜引得蘭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欲,她要的生活一直很簡單,有可口的飯菜,可以睡一個好覺,一個遮風避雨的房子。
就這樣而已。
可細數八歲之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顛沛流離,支離破碎的。
眼淚啪嗒啪嗒掉進碗裡,鹹澀的淚滲進嘴角,苦苦的。
她拼命吃菜,想蓋住眼淚的滋味。
站在門外,賀顯眸光暗下,拿著蘭箏流產的報告,微微捏皺了頁角。
如果他猜想的不錯,這個孩子真的是霍旭東的。
那這個爆炸性新聞,可是價值連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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