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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箏還是杳無音訊。
連晴每天都要跑去梁家問一下,然後再去警察局問一下,可快半個月了,還是沒有一點訊息。
監控顯示回了梁家,連載她的司機都說車停在了梁家門口,可梁織和文叔都沒有見到她,這太古怪,總覺得有蹊蹺。
連晴心裡同樣不安,嘴上還要安慰梁織,“蘭箏一定沒事的,就算遇到了危險也會化險為夷。”
話是這樣說,可梁織很清楚。
那天蘭箏一定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或許一時生氣難過跑了出去,再悲觀一點便是一時想不開。
正想著,門鈴被按響,文叔跑去開門,裴宋的人站在門外,不知說了什麼。
文叔再回來時一臉凝重。
“說什麼了,是不是蘭箏有訊息了?”
梁織和連晴一樣著急。
“說是在附近的橋上發現了二小姐吃過的餅乾,但是沒看到人,判斷是掉進了河裡,他們已經嘗試去下游找人了。”
這個訊息無異於晴天霹靂。
梁織瞬間失去力氣癱進座椅裡,像是丟了魂,連晴傷心,但還是要安撫她,“您別擔心,這不是還沒找到人麼……”
“我沒事。”
這樣的結果,梁織早就預料,可她不信,蘭箏從來就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如果她軟弱想尋短見,根本就堅持不到回來。
可轉念又想。
她堅持到回國,不就是為了家人嗎?
到頭來家人也只是想要利用她,又怎麼會不心灰意冷?
這種時候梁織只想安靜。
連晴沒待多久便離開了梁家,一路上踢著小石子,心口像堵著塊大石頭,最近的氣氛太怪,好像所有人都認定蘭箏死了。
還有那天她無意聽見文叔和梁織說:“斯家正在向霍先生討人?”
霍先生?
是旭東哥嗎?
她是知道斯沉的,蘭箏和她提起過,總是欺負她的一個混蛋,他們之間怎麼會有聯絡。
太多想不通的疑問了。
連晴猛得抓了抓頭髮,還沒開始抓狂,媽媽的電話忽然打來:“小晴,你給你堂姐打個電話,讓她最近不忙來家裡吃飯。”
“連喬姐嗎?”
連晴有好幾個堂姐,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連喬,大伯早逝後伯母帶著連喬投奔過她家,小住過幾個學期。
連喬姐最是冷冰冰,不愛玩毛絨熊,不愛和她一起過家家,連最好玩的遊戲機都不屑一顧。
清高。
對。
想起這個人,連晴心裡只有這個詞。
何況從小媽媽就愛拿她和連喬比。
連喬又是真的優秀,高考以第一名的好成績被中傳錄取,還沒畢業就進入央臺實習,後來還嫁給了魏家的獨子,這一生可謂時光鮮奪目。
要說唯一悲慘的,就是在母親的頭七那天失去了三歲的兒子。
連晴至今還記得葬禮上那個冷冰冰的美人一動不動站在骨灰盒前,流淚的樣子堪比書中黛玉。
不情不願地給連喬打去電話,連晴手埋在口袋裡,多了幾分焦躁。
站在南燕巷院子裡的迴廊下,連喬按下接聽鍵,還沒和連晴說上話,便聽到前院裡霞姐喊了聲:“許小姐你來就來嘛,怎麼每次都帶這麼多東西,太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