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飛過去,砸碎在地板上。
裴宋目光幽暗地看了眼,“抱歉,我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來得急。
裴宋還穿著睡衣,姿態不像平日裡那般規整,頭髮變成了順毛,擋住凌厲的眉峰,低下頭,不敢再去看房間裡的人一眼。
梁織還在努力撐著床邊想抬起腿,可有心無力。
房間的牆上掛著曾經比賽得到的榮譽。
獎牌的光輝映在她的臉上,放大了此刻的狼狽。
如果不是霍家,不是霍旭東。
她不會變成這樣。
恨意在車禍發生那刻便生根發芽了,時至今日,霍文君的逼迫,蘭箏的壞事,全部匯聚成了澆灌仇恨的肥料。
“你現在買最早的機票去京州,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裴宋眼睫微抬,“好,我馬上去。”
他古板,循規蹈矩。
是霍旭東身邊最忠誠的部下,也是霍文君培養了多年才送給霍旭東的。
向來對僱主的話說一不二。
梁織不讓他進,他就絕對不進,轉身要走時又被叫住,“等下,過來把我抱起來,我一個人起不來。”
“是。”
弓著腰背進去,裴宋全憑感覺在摸索著抱起梁織,瞳光一直是渙散的,這樣就不會窺見她的狼狽和殘缺。
她也不用為此覺得丟臉。
“剛才砸到你了嗎?”梁織將裴宋的臉左右推了推,檢視他的臉。
還好,沒有傷口。
她鬆了口氣。
“沒有。”
裴宋看了眼時間,“我現在馬上過去,需要我把文叔叫醒來照顧您嗎?”
梁織答非所問,“你不問我讓你去京州幹什麼嗎?”
“您讓我去一定有去的理由。”
“如果是對霍旭東,你也是這麼無條件服從嗎?”
之前裴宋不是這樣的。
他偶爾會勸梁織幾句,會安慰,不會冷冰冰的像臺機器。
“是不是霍旭東和你說什麼了?”
蘭箏的事忽然不重要了。
她在京州有兩個男人為她爭得頭破血流,可梁織只有裴宋。
妹妹靠不住。
想要梁家東山再起,還是需要裴宋這樣各方面都出彩的人。
“沒有。”裴宋唇線緊抿,“霍哥只是讓我注意和您相處的分寸。”
梁織氣笑一聲,“分寸,我一個殘廢需要什麼分寸,誰又還能瞧得上我?”
“小姐,你別這麼說。”
“那你呢?”
房內融融燈火映在牆壁上,被燈罩隔出一層波光粼粼的效果,空氣溫度升高,梁織順勢握住裴宋的手,“你會幫我的,對嗎?”
*
京州,霞公府。
從早上開始雨便下個不停,玻璃窗被沖刷得清透,蘭箏坐在窗前,不知所措地抱著雙膝,腦中噩夢般地閃回著昨晚斯沉和霍旭東打架的場景。
連那桶豬腳湯都打翻了一地。
兩人誰都沒佔到好處,霍旭東臉上掛了踩,斯沉被摔到樓梯上,走的時候腿是瘸的。
後來保安過來才將人拉開。
霍旭東沒有及時去處理傷口,他怒火攻心,不由分說拽著她的手腕回了霞公府。
一回來就將她鎖進了房間裡。
沒有手機,沒有吃的。
房間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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