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箏只能裹著棉被等人來處理她。
從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
沒有人來。
她又餓又冷又急,嘗試了幾次去撞門,手臂撞得一塊青一塊紫,可堅硬的門板卻紋絲不動。
房間裡原先放了些麵包。
但被霍旭東知道後便全部丟了出去,環顧屋子床頭還有半杯沒喝完的水,水面上落了毛絮,蘭箏不介意,捧著水杯一飲而盡。
可肚子還是餓。
餓到第二天早上,身體失去了力氣,她走到門口敲門,或許是求生欲激發了嗓音條件,在死亡面前心理障礙都成了小事。
“有沒有人……”
“救命。”
“救救我——”
沒有人聽見,也沒有人來開門,蘭箏趴在門板上,手握成拳頭機械地捶著門。
不知捶了多久。
好累好累,瞳孔逐漸不聚焦,氣息跟著散了,她眼前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
車從京大出發,路上暴雨堵車,半小時後才到醫院。
鎖好車門,許楹快步上去找霍旭東。
他的傷都在臉上,正仰著頭,由著護士給傷口換藥,嚴重的還要貼紗布,有一段時間不能去工作見人了。
腳步頓在門口。
許楹看向裡面,霍旭東穿著簡單的黑色半高領毛衣,抬頭時露出脖頸上凸出一塊的清瘦喉結。
護士手重,疼得他眉心擠了下,流暢的下頜跟著繃緊吸氣。
雖然面部佈滿傷痕,可落在許楹眼中盡是成熟男人的冷厲魅力,很動人。
魏權坐在旁幸災樂禍地笑著。
“也不看看自己幾歲別人幾歲,還學著毛頭小子去打架,這下好了,吃虧了吧?”
聽到有人進來,他才轉眸去看,“呦,許小姐,你怎麼來了?”
許楹和那些虛榮的,愛買珠寶買包包的千金不同。
她讀書多,年紀輕輕便讀了博士,留過學,見識過廣闊天地。
對待魏權的態度自然也和旁人不同。
“我不能來?”
輕飄飄反問,將問題丟給魏權,自己不好說的身份關係問題,反而要借他的嘴要坐實。
“能。”
魏權上道,笑呵呵地接話,“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旭東未來老婆,你不來誰來?”
這話許楹聽得開心。
面上還要矜持著,“你少胡說。”
走到霍旭東身邊,他微張著唇讓護士擦嘴角的傷,從許楹進來後一眼都沒去看她。
接過棉籤,許楹溫聲:“我來吧。”
“不用麻煩。”
嘴巴一張一合,又碰到傷口,霍旭東疼得“嘶”了聲。
“沒事的。”固定著霍旭東的下巴,他被迫維持著剛才的姿態,許楹彎腰細心地擦拭傷口,離得近了才看出傷口很重。
“人抓起來了嗎?”
霍旭東眉上冷稍,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在他看來,他們還沒那麼熟。
他不答。
魏權便自顧自替他開了口,一口子京片,透著散漫,“人家不是這兒的人,真要鬧大還得聯絡大使館,影響不好。”
“女主角呢?”
擦拭的動作停住,許楹有意看了看房間裡,“她人呢,我也想見見什麼樣的女人能把霍先生迷的神魂顛倒。”
從她手上抽走棉籤,霍旭東表情沉冷,身上的距離感再次顯露,“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許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