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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往醫院開去。
速度提到上限,因為擔心過度,梁織已經手腳發寒。
“沒事的,梁琦打來說沒有生命危險了。”
緩慢看向裴宋,梁織不解,“沒有生命危險就是沒事了嗎?蘭箏身體本來就不好,回來以後進了那麼多次醫院,現在又要替霍旭東遭這個罪,這叫沒事嗎?!”
裴宋打轉方向盤,駛入醫院停車場。
“抱歉,是我失言了。”
“母親不在了,我是長姐,卻一次都沒保護住妹妹。”梁織說著有了哭腔。
她是最堅強的。
因為截肢而告別了自己熱愛的花滑事業,但也只是堪堪掉了幾滴淚。
可對蘭箏。
她是真的愧疚自責,“她還要為了我去討好霍旭東,現在又差點死了……”
珍貴的眼淚掉到了殘缺的斷肢上。
梁織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響亮清脆。
“小姐!”
巴掌印淺淺浮現出來。
沒有時間給她傷感,發洩完便要迅速分析利弊,“這樣也好,蘭箏是為霍旭東中的毒,也算值了,大難不死,霍旭東以後肯定會善待她。”
搶救已經結束,蘭箏被送進病房觀察,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毒素還是影響了身體機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病房裡霍旭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那種椅子坐起來很硌人,不舒服,可霍旭東一動未動,視線全部被蘭箏佔據。
“旭東?”
梁織喚了兩聲,他的注意力才從蘭箏身上轉移。
病房門被裴宋帶上。
和梁琦一起,兩個人守在房門口,左右各一個。
這是私人醫院,由霍家一力投資承辦。
走廊上空氣乾爽溫暖,隔壁幾間房門緊閉,頂光落在臉上,照出兩人的眉眼面龐。
一個正氣凜然,一個斯文清冷。
梁琦回著工作上的資訊,一邊分神和裴宋聊天,“嚇壞了吧,我知道的時候也嚇壞了。”
裴宋:“沒有。”
蘭箏既不是他妹妹,也不是他的僱主。
是死是活都沒他什麼事。
“真冷血。”
梁琦嗤笑,“不過也是,只有梁小姐能讓你緊張。”
裴宋紋絲未動,站得像座雕塑。
“因為我從她手上拿錢。”
“少裝了二五仔。”
孤男寡女朝夕相處,任誰都能看出不對勁,霍旭東豁達,但梁琦還是想暗諷幾句,“就是因為你,霍哥現在用人都要多加一項條件。”
“……”
“忠誠度。”
古井無波的眸裡終於有了一絲波瀾,裴宋低下頭,像是在自省。
“不過要是你告訴我解蘭箏和斯沉的關係,我可以考慮替你向霍哥說清。”
這事調查起來太困難了。
還跨國。
梁琦多少想省點事,當初是裴宋親自去接蘭箏的,他是知道內情最多的人。
可這人就是塊鋼板,油鹽不進。
“無可奉告。”裴宋側開臉,冷著聲。
梁琦呵聲,故意激怒,“我就想不明白了,梁小姐都殘疾了,哪來那麼大魅力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話音才落。
裴宋箭步上來,橫住手臂壓在梁琦脖頸上,扼制住他的呼吸,面孔整個沉入陰霾裡,“放尊重點,再有下次我真的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