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事情，傅懷趕到學校已經是一個小時後，校園內多數人都離開了，他奔上教學樓，沒看見蘭箏的身影。
問了相識的同學才知道她早回去了。
冒著雨小跑進車裡。
他不停給蘭箏打電話，發資訊，怕她生氣，就一字一句解釋，字字誠懇，飽含真情。
手機在包裡不停震動著。
聲音擾得蘭箏心緒難平，垂在身側的手不住抓緊了，閉上眼眸自我洗腦，拿出那天面對斯沉父親的底氣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曾經畏首畏尾，怕東怕西。
不還是遍體鱗傷嗎？
再者說，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這個新男朋友倒是對你很好。”霍旭東目不轉睛，望著車外大雨瓢潑下奔跑著上車的傅懷，他剛才滿學校找蘭箏，淋了個透，半點沒在意，還在瘋狂發訊息。
這是多怕她生氣？
蘭箏展開眼眸，總算從震驚中平復下來，“您找我有事嗎？”
她用上了面對斯沉父親時的態度、言語，妄圖用同樣的方式將這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驅逐，以免他們又來破壞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新生活。
但顯然這招對霍旭東是失靈的。
“我不找你，怎麼知道你在奧克蘭這些豐功偉績呢。”霍旭東抬手點菸，早已不顧蘭箏是不是討厭，手掌順手過了下心口的位置，“你捅了我就跑，是不是有些太不負責任了？”
這個詞用得很微妙。
蘭箏不住蹙了眉，雖說用冷漠擊潰不了霍旭東，可她性子大改是真的。
以往面對霍旭東這番質問，必然要嚇得大氣不敢出。
可此時，她有的是勇氣反問回去，“我不跑，難道等著你繼續派人殺我，或者是把我賣給斯沉？”
蘭箏冷笑。
“霍先生，我尊重您需要結婚，需要一段乾淨的，不被女方家庭得知的過往，只要你說一聲，我可以立刻走開，絕對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可你呢？”
“你派人把我推進河裡，眼睜睜看著我被水沖走，你知道湖水有多冷嗎？你知道活生生感覺到孩子在自己身體裡死去有多痛苦嗎？”
香菸味道充斥車廂，令蘭箏作嘔。
車窗開著三分之一的縫隙，潮溼和尼古丁氣息摻雜，看著霍旭東平靜的側臉，蘭箏才感知到原來自己是這樣的憎恨他。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被斯沉帶走那三天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孩子是你的。”
從前蘭箏不說話，當啞巴。
霍旭東不知道，她竟然這樣伶牙俐齒，開口便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他抽著煙，嗓子愈發乾澀，這一番番話，竟將他打得手足無措。
“你親手派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還要我怎樣對你？”蘭箏想到那條河，那個孩子，竟抑制不住地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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