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言的回答簡單直接,“你經歷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感受到了什麼,都告訴他們。”
“你不再是需要被圈養在溫室裡的花朵,你是一面鏡子,能讓他們看清身邊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姚清怔住了。
她沒想到顧書言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以為他會讓她輕描淡寫地帶過,不要讓長輩擔心。
可他卻讓她把最殘酷的真實,剖開給家人看。
她忽然明白了,這或許才是真正的保護。
讓她成長,讓她清醒,讓她學會面對,遠比把她重新藏回象牙塔裡要重要得多。
“我明白了。”
她點了點頭,眼神裡多了一絲堅定。
顧書言重新戴上耳機,不再說話。
飛機平穩地飛行在萬米高空,將瑞士的雪山遠遠甩在身後。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京城國際機場。
沒有想象中前呼後擁的迎接場面。
顧書言和姚清透過貴賓通道,只看到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靜靜地停在出口。
車邊站著一個頭發花白、身板卻依舊挺直的老人,正是姚家的老爺子,姚振邦。
他身邊只跟了一個神情肅穆的中年司機。
看到姚清走出來。
姚老爺子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裡瞬間湧起激動的情緒。
但他強行壓了下去,只是快步走上前,緊緊抓住孫女的手臂,上下打量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姚清的眼圈一紅,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哽咽的“爺爺”。
姚老爺子的目光,隨即轉向了顧書言。
他鬆開孫女,對著顧書言,沒有多餘的客套,只是深深地、鄭重地鞠了一躬。
“顧家小子,大恩不言謝。”
“我姚家,欠你一條命。”
這一躬,重如泰山。
這不僅僅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感謝,更是一個家族掌舵人,對另一個未來巨擘的最高認可和承諾。
“姚老先生言重了。”
顧書言微微側身,沒有完全受下這一禮。
“我只是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
“好一個‘該做的事’。”
姚老爺子直起身,銳利的目光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
傳聞中那個離經叛道的顧家二少,真人比傳聞中要沉穩、鋒利百倍。
這哪裡是離經叛道,這分明是一頭猛龍。
“上車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姚老爺子拉開車門。
車子平穩地駛出機場,匯入京城擁堵的車流。
車內的氣氛,卻比窗外的晚高峰還要凝重。
“張曼一家,都已經控制起來了。”
姚老爺子率先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那個陳俊,是景盛集團一個副總的外甥。”
“我們的人查到,他這次去瑞士,動用的是景盛在歐洲分公司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