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腦補出了一場盛大的、英雄救“美”的戲碼。”
“她將如天神下凡，出現在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顧書言面前，而他，將在絕望中，徹底臣服於她。
唐暖暖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她不知道，她即將奔赴的，是一場由顧書言親手為她編導的、耗資巨大的荒誕獨幕劇。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在蘇黎世的半山別墅裡，享受著難得的清靜。
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走出書房，看到姚清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雪山發呆。
“過幾天，我就要回國了。”
顧書言走到她身邊，開口道。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或者，我讓克勞斯安排人送你回去。”
姚清回過神，看著他。
“顧先生……這次，真的太謝謝您了。”
她的感激是真誠的，“如果不是您，我……”
“不用謝我。”
“我救你，一半是順手，一半是自保。”
顧書言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一如既往地直接。
“你只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拯救。”
“能保護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這次你是運氣好，遇到了我，若是沒有遇到我，恐怕你現在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哪怕你爺爺給再多的錢，你也可能回不到她們身邊了。”
姚清點了點頭，她明白這個道理。
經過了這件事，她已經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了。
她看著顧書言，心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感激，敬畏，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小小的仰慕。
她真的很羨慕那個能讓他露出溫柔神情的女孩，有這樣一個男人在身邊，該是多麼的幸福和安心。
“我……我跟您一起回國吧。”
她小聲說。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這個男人的身邊，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安全的地方。
儘管這安全感，帶著冰冷的鋒芒。
從蘇黎世飛往京城的頭等艙裡，空氣安靜得能聽見氣流拂過機翼的微響。
姚清坐在靠窗的位置，舷窗外是深不見底的蔚藍，雲海在下方翻湧，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興奮地拍照，也沒有要來香檳和零食，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眼神裡有種超乎年齡的沉靜。
幾天前，她還是個會因為買不到限量款包包而煩惱的小公主。
而現在，她親眼見證了人性的深淵，也窺見了權力和智謀交鋒的冰山一角。
坐在她身旁的顧書言，正戴著防噪耳機，閉目養神。
他似乎永遠都是這副模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彷彿瑞士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場略微超出預期的商務旅行。
姚清的目光從窗外收回，悄悄落在他線條分明的側臉上。
她忽然有些好奇，是怎樣的經歷，才能將一個人打磨成這般模樣？
堅硬，鋒利，同時又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她更羨慕那個能讓他收斂所有鋒芒，在資訊裡溫柔地說“想你”的女孩。
“在想什麼？”
顧書言不知何時摘下了耳機，睜開眼，目光平淡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沒有探究，只是單純的詢問，卻讓姚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沒……沒什麼。”
她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只是在想，回國之後該怎麼跟我爺爺奶奶說。”
“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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