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光看著，過來幫忙。”
夏瑩瑩頭也不回地發號施令，“把那盆草莓洗了。”
顧書言失笑，站起身，走到水池邊。
這位在蘇黎世能調動赫爾維格集團，在京城能讓姚家老爺子傾囊相助的顧二少。
此刻正笨拙地研究著怎麼才能把草莓洗乾淨又不弄壞。
“不是讓你給它們搓澡。”
夏瑩瑩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從他手裡拿過漏勺，“笨死了。”
她一邊示範，一邊嘴裡唸叨著。
“要用水衝，用鹽水泡一會兒，你這樣會把皮都搓破的。”
顧書言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站在她身旁，看著她微溼的髮梢和專注的側臉。
他忽然伸出手，從她臉上拈起一小塊不小心蹭上去的麵粉。
夏瑩瑩的動作一頓，臉頰有些發燙，嘴上卻不饒人。
“幹嘛？想偷師學藝，回去給你那個小情人做愛心早餐？”
顧書言知道她是在故意調侃，也不生氣，只是低聲說。
“沒有小情人，只有一個會做‘加料’羊角包的兔子老闆娘。”
夏瑩瑩的耳朵更紅了。
就在這時，顧書言的手機響了。
是李總打來的。
“小顧總，您到公司了嗎？”
李總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但依舊保持著專業。
“公司的氣氛不太好，幾個部門的主管都來找我，問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輿論還在發酵，今天早上又有兩家媒體轉載了那篇抄襲的黑稿。”
“我馬上過去。”
顧書言的眼神瞬間恢復了清冷。
“另外，通知公關部，準備一下，下午三點，我們開新聞釋出會。”
“新聞釋出會？”
偵探愣了一下，“可是我們現在……證據不足，貿然開會，不是成了靶子嗎？”
“誰說我們是去澄清的？”
顧書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們是去告狀的。通知法務部，準備好起訴‘藍海芯辰’侵犯商業機密的全部材料。”
電話那頭的偵探沉默了幾秒，隨即，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
“明白！我馬上去辦！”
掛掉電話，夏瑩瑩遞給他一塊剛烤好的費南雪：“要去打仗了？”
“嗯，一場硬仗。”
顧書言接過蛋糕，咬了一口，濃郁的杏仁和焦香的黃油瞬間在味蕾上化開，撫平了他心底的一絲燥鬱。
“那幫被挖走的工程師，還有那個‘藍海芯辰’，都是你預料到的？”
夏瑩瑩好奇地問。
“不完全是。但我習慣在所有產品裡，都留一手。”
顧書言看著她，“我設計的晶片，就像你做的提拉米蘇。”
“什麼意思？”
“外表看起來很誘人，誰都想來挖一勺。”
“但只有我知道，最底下那層浸了烈酒的手指餅乾，才是它的靈魂，也是它的陷阱。”
“誰想整個端走，就得有被嗆死的準備。”
夏瑩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比喻，真是該死的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