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李國用盡全身力氣，怒吼一聲，一腳踹在李哲的腿彎處。
“噗通！”
李哲再也支撐不住，雙膝重重地砸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地俯視著他的顧書言。
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不甘，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得粉碎。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和顧書言之間的差距，不是家世，不是金錢，而是如同天塹般的格局和眼界。
李國也跟著跪了下來，這個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男人。
此刻老淚縱橫，對著顧書言，深深地磕了一個頭。
“顧董……大恩不言謝！從今往後，我們父子倆，願為您……當牛做馬！”
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充滿戲劇性的一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顧書言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父子二人，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要的不是他們的感謝，更不是他們的忠誠。
他要的，只是一個聽話、好用，能為他創造價值的工具。
收服李家，只是他龐大棋局中的一步。
接下來，他要將顧家、唐家，甚至那個神秘莫測的蕭家，一步步，拖入自己精心設計的深淵。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俯瞰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海城大學的校園論壇，最近幾天幾乎被同一個名字刷屏了。
“青雲智造”。
這個由“宏泰科技”更名而來的公司，像一條過江猛龍，在海城大學的秋季招聘會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無上限的研發預算，對標國際一線大廠的薪資待遇，全球頂尖人才引進計劃。
每一個字眼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每一個心懷夢想的學子心上。
招聘會宣講現場，人山人海，連過道都擠滿了人。
主講臺上，李國西裝革履，精神矍鑠，完全不見前幾日公司易主時的頹唐。
他手握話筒，聲音洪亮而富有激情，描繪著一個關於晶片、關於人工智慧、關於智慧家居生態的宏偉藍圖。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想過的、名為“野心”的光芒。
他確實比他那個草包兒子可靠多了。
講臺下，顧書言穿著最普通的T恤牛仔褲，混在黑壓壓的人群裡，像一滴水匯入大海，毫不起眼。
他平靜地聽著李國的演講，看著那些年輕臉龐上流露出的嚮往與激動，心中一片瞭然。
智慧家居的前景毋庸置疑，宏泰科技之所以走到山窮水盡，不是方向錯了。
而是缺乏核心技術、管理混亂，以及一個能把控全域性的掌舵人。現在，這些問題都將不復存在。
不遠處的角落裡，李哲正機械地給前來諮詢的學生分發宣傳冊。
他穿著公司統一配發的廉價馬甲，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緊咬的牙關和微微泛紅的眼眶，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屈辱。
偶爾有認識他的同學走過，看到他這副模樣，都露出詫異又夾雜著幸災樂禍的神情，然後竊竊私語地走開。
那些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狐朋狗友，如今連一個正眼都懶得給他。
李哲的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死死地鎖定了人群中的顧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