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那個毀掉他一切的人，就那麼隨意地站著，像一個旁觀者，審視著本該屬於自己的王國。
而他的父親，正在臺上，為那個“篡位者”的野心而慷慨陳詞。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嗎？
一股熱血衝上李哲的頭頂，他扔下手中的宣傳冊就想衝過去，卻被一隻手死死按住了肩膀。
公司新來的行政主管，一個曾經對他點頭哈腰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板著臉訓斥他。
“李哲！讓你發傳單，你幹什麼呢？想偷懶是不是？不想幹就滾蛋，有的是人想幹！”
李哲的身體僵住了。
他看著主管那張冷漠的臉，所有的憤怒和不甘，最終都化作了冰冷的絕望，順著脊椎一路涼到了腳底。
宣講會結束，現場諮詢的隊伍排起了長龍。
班長和學習委員和擠在人群裡，興奮得滿臉通紅。
“臥槽，江時言同學，你聽到了嗎？實習期工資就一萬五！轉正後直接翻倍，還有專案獎金！這他媽是搶人啊！”
班長激動地揮舞著手裡的宣傳冊。
“而且他們要搞自主研發，這才是真正有前途的公司！我要是能進去，我願意天天睡在實驗室裡！”
學習委員的眼裡，全是崇拜的光。
顧書言笑了笑，沒說話。
這兩人他調查過，人品不錯，是值得相處的，他也想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和人才。
“放心吧，你們會有機會的。”
“江時言，你說什麼？我們有機會？”
學習委員一愣，有點不敢相信，江時言竟然會說出那番話來。
“那就借江時言的吉言，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班長激動的在一旁祈禱。
顧書言只是勾唇笑了笑，他才剛剛轉來學院。
學院裡的人，基本上都不搭訕，唯獨只有這兩人對他露出了善意，所以他也會回報他們的。
李國在臺上，目光掃過人群，很快就捕捉到了顧書言的身影。
他心中一凜，後背下意識地挺直了幾分。
這位年輕得過分的幕後老闆，雖然只是靜靜地站著，卻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整個會場。
李國連忙收回視線，更加賣力地回答著學生們的問題，他知道，這是一場不能搞砸的面試，面試官，就站在臺下。
招聘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
青雲智造丟擲的橄欖枝，對於這些尚未走出校園的天之驕子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當晚，顧書言的公寓裡。
李哲帶著厚厚一摞篩選出來的簡歷，敲響了房門。
他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李國。
“顧董。”李國躬著身子，態度謙卑。
李哲站在一旁，低著頭，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顧董。”
“進來吧。”顧書-言示意他們坐下，自己則拿起那摞簡歷，一份一份地翻看起來。
他的手指在紙張上緩緩劃過，目光銳利。
他看的不是成績，不是社團經歷，而是簡歷附帶的家庭情況調查表和獎學金申請記錄。
“這個，王浩，計算機系的，連續三年國家一等獎學金，父母都是下崗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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