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將兩張房卡遞給顧書言,態度恭敬而高效。
顧書言接過房卡,對身邊的女孩說:“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睡一覺,這裡很安全。”
他把其中一張房卡塞到女孩手裡,然後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連日從國內到國外的奔波,緊接著就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逃亡,他的精神和身體都早已到達了極限。
現在,他只想把自己摔進一張柔軟的大床裡,昏睡到地老天荒。
熱水從頭頂淋下,沖刷著身體的疲憊和那股揮之不去的、廢棄工廠的黴味。
他洗完澡,胡亂地擦了擦頭髮,連睡衣都懶得穿,直接裹著浴袍就倒在了床上。
床墊柔軟得像是雲朵,將他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意識開始模糊,就在他即將墜入深沉的夢鄉時,一陣輕微而固執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
顧書言煩躁地把頭埋進枕頭裡,試圖忽略那個聲音。
但敲門聲鍥而不捨,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到他,卻又不得不為之的執著。
他終於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拖著灌了鉛似的步子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那個被他救下的女孩。
她也已經洗漱過了,換上了一套別墅裡備用的乾淨的家居服,頭髮溼漉漉地披在肩上,更顯得那張小臉楚楚可憐。
“有事?”
顧書言的聲音因為睏倦而沙啞,沒什麼情緒。
女孩被他這副樣子嚇了一跳,絞著衣角,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
“我……我害怕……我不敢一個人睡……”
顧書言看著她,腦子裡那根名為“耐心”的弦,在睡眠不足的壓力下已經瀕臨斷裂。
他現在沒精力去扮演一個溫柔體貼的護花使者,也沒力氣去跟她解釋這裡的安保有多麼嚴密。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側過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用下巴指了指房間裡另一張空著的大床。
“隨便你。”
說完,他不再理會門口呆若木雞的女孩,徑直走回去,把自己重新摔回床上。
扯過被子矇住頭,兩秒鐘內就徹底與這個世界失去了聯絡。
女孩在門口站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將房門輕輕帶上。
她沒有開燈,只是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到了房間裡的佈局。
兩張單人床隔著相當遠的距離,幾乎是在房間的兩端。
那個救了她的男人,已經發出了平穩而綿長的呼吸聲。
她走到另一張床邊,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著坐了下來。
雖然依舊感到害怕,但聽著隔壁床那沉穩的呼吸聲,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一點一點地,落回了實處。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這個男人的呼吸聲,就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顧書言這一覺睡得極沉,沒有夢,像是身體所有虧空的能量都在這漫長的黑暗中被一點點填滿。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是被窗外明亮的日光刺到了眼睛。
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房間裡很安靜,另一張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彷彿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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