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螢幕上還是那張他和夏瑩瑩的合照。
照片裡的女孩，正對著他笑。
他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摩挲著，然後編輯了一條資訊，發了出去。
“勿念。此地風景甚好，狐狸很多，正在打獵。想你。”
海城。
夏瑩瑩的手機“叮”地一聲亮了。她看著那條資訊，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傢伙，出差都不忘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看著“想你”那兩個字，她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瘋狂上揚。
她回了一句：“兔子在家等你，獵物記得帶回來下酒。”
會議室裡死一樣的寂靜，陳俊落荒而逃時帶起的風，似乎還在空氣中盤旋。
姚清怔怔地望著顧書言的背影，那個背影挺拔如松，彷彿能撐開一片天。
剛才那一番話，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子彈，精準地擊碎了陳俊的偽裝和傲慢。
也徹底顛覆了她過去二十年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原來，一個人的氣場，真的可以壓得人喘不過氣。
她的小世界在二十四小時內被碾碎，又被這個男人用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強硬霸道的方式，強行拼湊了起來。
拼湊起的世界，稜角分明，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卻比原先那個玻璃般的世界，堅固了無數倍。
顧書言轉過身，沒有看她，而是對一直守在門外的克勞斯說：
“清場吧，把這裡的空氣換一換。”
他的語氣平淡，彷彿剛剛趕走的不是一個陰謀的執行者，而是一隻蒼蠅。
克勞斯躬身領命，效率極高地安排人手進來，不動聲色地將一切恢復原狀。
顧書言走到姚清面前，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姚清這才如夢初醒，指尖顫抖地接過手機。
螢幕上，是他和一個女孩的合照，女孩笑得燦爛，正在喂他吃蛋糕，而他眼神縱容。
那張照片裡的溫情，與他此刻的冷硬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她不敢多看，連忙劃開螢幕，憑著記憶撥出了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頭傳來的是管家蒼老而焦急的聲音：“喂？哪位？”
“爺爺，是我……我是清清。”姚清一開口，聲音就帶上了哭腔。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死寂，幾秒鐘後，一個更加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咆哮起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還敢打電話來！清清到底在哪裡！”
是爺爺。
姚清被吼得一懵，眼淚又湧了上來：
“爺爺，真的是我，我是姚清啊！我沒事，我安全了……”
“胡說！”
姚老爺子顯然不信，聲音裡充滿了暴怒和痛苦，
“你們這群天殺的！半個小時前才打電話來，說要十個億！說敢報警就撕票！
現在又換個花樣來騙我？我告訴你們，只要我孫女能平安回來，
別說十個億，就是要我這條老命都行！
你們別再折磨她，也別再折磨我們這幫老骨頭了！”
電話那頭，似乎還傳來了奶奶壓抑的哭聲和父親憤怒的咒罵聲。
姚清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綁匪已經聯絡過家裡了。
她急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一遍遍地重複：
“爺爺，我真的沒事，我被人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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