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著急，說得越是語無倫次，電話那頭的姚老爺子就越是警惕和懷疑。
他經歷過大風大浪，深知此刻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可能讓他唯一的孫女萬劫不復。
“你現在在哪裡？讓你身邊的人聽電話！”
姚老爺子厲聲命令道，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驗證方式。
姚清六神無主，求助地看向顧書言。
顧書言一直站在旁邊，將電話裡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面無表情地接過手機，貼到耳邊。
“姚老先生，您好。”
他的聲音很穩，像是一塊沉入深海的巨石，瞬間壓住了電話那頭所有的嘈雜和狂躁。
姚老爺子在那頭頓了一下，顯然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冷靜得過分的聲音鎮住了。
“你是誰？”
“我叫顧書言。姚清現在和我在一起，她很安全。”
顧書言沒有說任何多餘的廢話，
“你們接到的勒索電話，應該是綁匪發現人車兩空後，狗急跳牆的試探。
他們並不知道姚清已經脫險。”
“顧書言？”
姚老爺子在腦中迅速搜尋著這個名字，京城顧家那個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離經叛道的二小子？
他怎麼會和自己的孫女扯上關係？
“我憑什麼相信你？”
“您不需要相信我。”
顧書言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
“您只需要相信您自己的判斷力。”
“第一，綁匪如果真的控制著人質，不會用一個聽起來安然無恙的聲音來讓家屬驗證。”
“第二，這個號碼的歸屬地是瑞士蘇黎世，您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查到，它屬於‘青雲智造’在歐洲的高層。”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姚清現在就在我身邊，她可以回答您任何只有你們家人才知道的私密問題。”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同個圈層的默契與施壓：
“姚老，現在不是驗證真偽的時候，是抓住那幫人的時候。”
“您在國內施壓，我在瑞士配合，才能確保令孫女之後高枕無憂。”
“否則，漏網之魚，最為致命。”
這番話，條理清晰，邏輯縝密。
既給出了可供查證的證據，又點明瞭利害關係，瞬間擊中了姚老爺子的軟肋。
他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顧書言的意思。
綁匪能精準地找到姚清，這背後絕對不是簡單的隨機作案。
“好！”
姚老爺子當機立斷，語氣中的暴戾已經轉為一種淬了冰的冷靜，
“顧家小子，這次算我姚家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那就麻煩你保護好清清，國內的事情，我來辦！”
“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姚家的人！”
電話結束通話。
京城，姚家大宅。
姚老爺子放下電話，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已經是一片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