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邊，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白人壯漢，佔據了大部分空間，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古龍水味。
拼車？
顧書言眉峰微挑，倒也沒多想，便坐進了副駕駛座。
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找外國男人，已經不是很稀奇了，而怎麼感覺後面兩人的坐姿有點怪怪的。
那女孩剛剛好像還朝著自己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TheDolderGrandHotel.”他用流利的英語報出酒店地址。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發動了汽車。
車子平穩地匯入車流。
顧書言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腦子裡還在覆盤著“青雲智造”接下來的幾步棋。
然而，一種近乎本能的警覺，讓他無法完全放鬆。
他不動聲色地睜開一條縫，目光落在後視鏡上。
鏡子裡，那個白人壯漢的手臂，看似隨意地搭在女孩身側的座椅上，形成了一個包圍的姿態。
而那個女孩，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臉色蒼白，眼神飄忽，像一隻受驚的林鹿。
車內的氣氛，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顧書言開啟手機上的地圖軟體，看著代表自己的那個小藍點。
十分鐘過去了，車子非但沒有駛向市中心，反而拐上了一條通往郊區的公路。
從機場到他訂的五星級酒店，最多二十分鐘車程。
現在，已經開了快半個小時了。
一個不好的預感，在他心底升起。
就在這時，司機和後座的壯漢，用德語交談了起來。
他們以為副駕的亞洲人聽不懂，言語間毫無顧忌。
“這個是臨時上車的，看起來像條肥羊。”司機低聲說。
“管他呢，一起帶走。兩條魚總比一條魚值錢。反正都是亞洲面孔，買家不會挑剔。”
後座的壯漢聲音粗糲。
“那個女孩沒出什麼問題吧？”
“放心，下了藥，老實得很。到了地方，先處理這個男的。”
顧書言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綁架。
而且目標原本是那個女孩，自己只是個意外“添頭”。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車在高速行駛，硬拼是下下策。
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一擊制勝的機會。
他悄悄將手機調至錄音模式，將兩人剛才的對話錄了下來。
然後，他撥通了瑞士的緊急報警電話“117”。
電話接通後，他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機放在腿上，讓線路保持暢通。
國外的警方出警效率和追蹤能力都是未知數，但這至少是一個後手。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剛睡醒一樣，揉了揉眼睛，用中文大聲地打起了“電話”。
“喂？李哲？我剛下飛機……對，在車上了。”
“這次帶來的現金都在揹包裡，你放心，足夠支付那批裝置的首付款了……”
“嗯，幾十萬歐，不是小數目，我親自帶著才放心……”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車裡的人都聽清。
果然，聽到“幾十萬歐”、“現金”這些字眼，司機和壯漢交換了一個眼神，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些。